鳯来仪

往事

景治十四年,虞良不慎染上天花,病死床榻。同年冬,袁纯诞下一子,取名虞容川。

王姬听闻此事后,找人买通袁纯身边的婢子,在袁纯生下孩子后,将袁纯的孩子抱走,至于袁纯,被她身侧最信任的婢子用三尺白绫活活勒死。

事后,王姬派人在宫中四处散布消息,说淑妃是因生子时血崩难产而死。

王家祖上本是经商的,但后来到了王姬的祖父王肇这一代,就入朝为官。

王肇才华斐然,辅佐过虞朝两代帝王,到了六十岁,才寿终正寝。

经王肇在朝堂上经营后,又到王姬的父亲王弼为官,王家此时已经做大做强,势大权大,王弼被封为大司马,官居正一品。

王弼自从被封大司马后,便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又加上家里祖辈积攒的钱财,家中财大气粗,可以买下半个虞国,因此,景治帝虞枕是不会为了一个农家女而得罪王家,所以,袁纯也因此枉死,无人为其申冤。

虞容川上位后,王姬被封太后,她以虞容川年幼为由,代掌朝事,垂帘听政。

自那后,王姬在朝中拉帮结派,铲除异党,一心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景元十二年,在满朝文武的死谏下,王姬才还权于虞容川。

虞容川隐忍了十五年,才将王姬彻底扳倒,还赐她一杯鸩酒结束了她的一生。

此后的二十五年,虞容川除暴乱,灭匈奴,战大燕,平南陌,七战古月,屡战屡胜,从无败绩。他还让百姓生活无忧,让街上没有流民。

虞容川又组织官员,在各州各郡,各镇各县,兴办学堂,平民上学只需核实身份,只要家世清白,都可免去一半学费。他改革官制,加强皇权,平定朝野内外。

虞容川功绩卓着,只不过他也是个与千万人一样的普通人,他在为国操劳的同时,又享受着无上的权利给他带来的快乐。

虞容川年轻时隔三差五就喜欢去民间微服私访,这几年他老了,越发喜欢沉迷后宫,日日与妃嫔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只不过后宫的庸脂俗粉,他与她们也不过只是单纯的饮酒作诗而已,因为在虞容川心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不过顾婉,这个他爱了一生,却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之人。

随着虞容川老去,他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处处猜忌有功之臣都有不臣之心。

而宁卿辞便是因他的猜忌之心死于非命。一如现在的虞国也是因为他后几年的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所以才败落了。

虽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迭,兴亡有定。

可虞容川并不甘心,想他此生虽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也不是毫无建树。

虞容川此生功过参半,若不亡国,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定是功大于过。

可现在亡了国,他就是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百世千年,口诛笔伐,这罪过怕是永远都洗不清了。

就在虞容川绝望之际,门外一个身穿宫服,体型虚胖,手拿拂尘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他停在虞容川面前,双膝下跪,“陛下,宫中文武大臣不是以身殉国就是向乱臣贼子俯首称臣,可陛下,老奴是忠于您之人。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所以,老奴誓死不降。老奴准备带领宫中剩下的三千名太监一起上阵杀敌……”

太监行了一记大礼,斩钉截铁的说道:“还请陛下成全!”

此人是司礼监禀笔太监——钟庭,官居正四品。

钟庭十七岁入宫,一入宫就被安排到虞容川身侧伺候,他伺候了虞容川二十年,对虞容川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虞容川心有不忍,他好声好气劝道:“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太监,就别去送死了。”

虞容川长叹一声,声音绵长而悠远,尽显凄凉,“你现在赶紧走吧,带着宫中的三千名太监逃命去吧。”

虞容川语毕,钟庭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随之而来,进入大殿的是越来越多的太监,他们老少皆有,一身蓝色宽袖宫衣,腰间系着一条蓝色衣带。

他们齐刷刷跪在钟庭身后,整齐有序的磕头,虞容川不让他们出去征战,他们就不愿起身。

虞容川一眼望去,只见这些太监中还有一些是刚刚成年的孩子,那一张张鲜活白皙的面孔映入虞容川那双漆黑的眸中。

此刻,这些年轻的面孔上没有笑意,只有恐惧,而年长一些的太监,面上却是无悲无喜,好像已将生死看淡,能从容赴死。

虞容川郑重问了句,“钟庭,你真的想好带着三千名太监出皇城抗敌,以死报国吗?”

钟离抬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坚定如炬,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刃,好似能一上战场,便可大杀四方一般。

钟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宁为刀下魂,不做亡国狗。陛下,老奴去意已决,还请陛下成全!”

“请陛下成全!”

三千名太监异口同声,他们一字一句,中气十足,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余音还在宫殿里反复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语毕,全都磕头行礼。

虞容川被钟庭的一片忠心所打动,心中酸楚涌上心头。

虞容川明白,若不让钟离和三千名太监上战场,以死报国,他们定会长跪不起。

虞容川纵有不舍,但还是松口,“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钟离,你们都是大虞的英雄,是大虞,最后的风骨!去吧!”

钟庭和三千名太监纷纷行礼,“谢陛下成全!”语毕,钟离带着三千名太监,浩浩荡荡从大殿内离去。

空中鲜血翻飞,地上尸骨累累。场面顿时混乱,无数战马的哀鸣声,混合人的嘶吼,怒嚎,呻吟,声声响彻云霄。

“冲啊~”

“孩子们,我们虽不是将士,但也是虞朝子民,战争来临,咱们就用血肉之躯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咱们让敌军看看我虞朝子民的傲骨!孩子们,是男人的,给我杀!!!!”

钟庭终是扔下了自己拿了二十年的拂尘,握上了长剑。他扬声呐喊,一字一句说的气势磅礴,仿佛有气吞山河的魄力。让三千名太监听的全身上下热血沸腾,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全身血流涌动。仿佛自己就是一位久战沙场,不惧生死的虞朝兵卒

钟庭的声音在空中反复回响,三千名太监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前冲锋。

钟庭猛地将长剑单手拔出,颇有几分元帅之姿。长剑出鞘,锋芒逼人,直指长空。仿若要用手中剑,一剑斩尽百万人,划破九天定山河。

随着钟庭振臂一呼,大喊一声,“杀!!!!!”

三千太监听从号令,一拥而上。他们前赴后继,冲向敌军。

钟庭虽不会武功,可他依旧是不管不顾向前冲去。

刀光剑影中,只见他身姿灵活,手中剑快如疾风,来一个斩一个。他左杀右挡,剑身泛着冷冷寒光,每出一剑,嘶嘶破风,鲜血横飞。

而他身后太监更似杀疯了一般,见人就下死手打。待敌军每死一个后,他们就捡起地上刀剑,杀红了眼的他们,全身变得麻木僵硬,已不知疼痛,哪怕被敌军砍得断手断脚,亦或身中数刀,也要拼着,呐喊着,声嘶力竭,用尽最后的力气与敌军同归于尽。

鲜血四溅,抛洒在皇宫城门上,头颅落地,在众人的厮杀中被无情踩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空中几只寒鸦飞过。

这场惊天动地的殊死搏斗,让虞朝和敌方,双方损失惨重。虞朝宫内宫外,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虞朝亡国的第一年,宁梓辰登基为帝。国号依旧是虞国,年号改为凤泽,祥麟瑞凤,被泽蒙庥。

“当年虞国被宁梓辰带兵围剿时,是杨公子命训影室里除陌风外,其余所有影卫暗卫死士,都要赶去虞国,救出虞国里幸存的皇室中人。只可惜,我们去后,虞国已经沦陷,我们不仅没能将人救出,还有许多暗卫死士影卫都丧命在虞国,属下虽身负重伤,但还是逃了出来,后被一虞国平民女子所救,这女子一开始对属下多加照顾,属下对其动心,只是……”月辰欲言又止,他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他不要属下了,还趁属下毒发时,用言语刺激属下,属下气急攻心,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但也因为要克制冰蚕毒,所以到最后,才导致内力尽失。”

白清兰不解问道:“那你又怎么会来霍北城?”

月辰自嘲一笑,但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应道:“回主子,属下本就是霍北城的人啊。主子,兴朝子民是讲究落叶归根的,属下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会在临死前来霍北城。”

白清兰从椅子上站起身,她轻叹,“月辰,带我去虞国看看你的心上人吧。”

月辰蹙眉,“主子,您会杀他吗?”

白清兰冷笑一声,“怎么?你还爱她?”

月辰微微摇头,“月辰虽是主子的下属,但月辰也是个人,只有一颗心。当她不要属下,和人定情,还联合她的情人来害属下时,属下这颗心就已是千疮百孔,碎掉了。主子,覆水难收,属下没有心,就不会再爱了。但属下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

白清兰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我就看看,不会杀她。”

月辰行了一礼,“是,属下多谢主子了!”

月辰语毕,白清兰没再理他便转身离去,陌风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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