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虽冷,可空中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洒下一抹暖阳,普照大地。
今日趁着天气好,邵怀澈本想带着白清兰一人与自己同去祭拜易贞,但不曾想陌风和楚熙两人,一个以自己是白清兰的夫君为由,一个以自己是白清兰的影卫为由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邵怀澈无奈,只能将他们二人一道带上。
在邵怀澈的带领下,白清兰三人很快就出了安丘县,来到城外的一块墓地前。
这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墓地,一块巨大的墓碑上写着易贞之墓四个大字。
墓地边左连滔滔不绝的大江,中间是一马平川的空地,右连一片花海,里面奇花名卉,多的数不胜数,但由于现在是冬天,所以只能看到遍地的白雪和被冻成冰块的大江。
自易贞被埋在安丘后,邵怀澈至少有十年不曾回来看过易贞,今日再回墓地,邵怀澈双眸泪如雨下,抽泣不止。
正当邵怀澈准备在坟前上香烧纸时,墓地后边的一个大洞却引起了邵怀澈的注意。
这个洞大且宽敞,好像是被人故意挖开的。
福州盗墓贼颇多,所以邵怀澈的第一反应,就是盗墓贼盗了自己母亲的墓!
思及此邵怀澈又气又怒,这些不知死活的盗墓贼,竟敢盗他娘亲的墓,真是不要命了。
邵怀澈急忙走到洞口处,而白清兰三人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邵怀澈随手捡了一块石子朝盗洞一扔,不一会就传来一声巨响。
由此可知,这盗洞不深。
邵怀澈从袖中拿出一根不管自己去哪都会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他吹燃火折子后往洞里一扔,火折子落地,火光所到之处很安全没什么危险。
邵怀澈施展轻功,飞身而下。
而楚熙和陌风两人也施展轻功,先后飞入盗洞中,白清兰也跟着他们一块下洞。
邵怀澈从地上捡起火折子,陌风和楚熙也从袖中拿出两根火折子吹燃,四人顺着这条打通的地洞走去。
一路上都挺顺利,洞里除了无边的黑暗和时不时洒落下来的尘土外倒也没什么危险之处。
直到四人走完这漆黑的隧道后,飞身进了一间石室,才发现山洞里面有一扇禁闭的石门。
山洞正中央放着一个石头所铸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太极两仪八卦图,图中心放着五块玉牌,玉牌晶莹剔透,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青色。
这些牌子上不仅刻有字还戳有一个小孔。
而桌上方吊着五根红绳,每根绳上挂着一个铃铛,铃铛下,还有一个小小的弯钩。
白清兰分析道:“太极图?难道这五个铃铛对应五行八卦中的金木水火土?”
墓是邵怀澈和黄菊,还有邵怀澈安排的工匠和机关大师一块打造,所以邵怀澈自是对墓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邵怀澈摇摇头,“不是,是宫商角徵羽。”
邵怀澈用手推动一个铃铛,闭上眼睛,用心聆听,这铃铛发出的声音圆清急畅,条达畅意,邵怀澈睁眼,眸光一亮,解释道:“羽者,宇也,物藏聚萃宇复之也。”
陌风找出羽字玉牌对应铃铛挂了上去。
邵怀澈又用手去推下一个,闭眼倾听,铃铛声音浑厚较浊,长远以闻。
“宫者,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唱始施生为四声之径。”
陌风又找出宫音玉牌挂了上去。
他又以同样的方法推动第三个,和而不戾,润而不枯。
“角者,触也,阳气蠢动,万物触地而生也。”
第四个嘹亮高畅,激越而和。
“商者,章也,物成事明也。”
他推动最后一个,发出的声音焦烈燥恕,如火烈声。
“征者,祉也,万物大盛蕃祉也。
当所有玉牌挂上去后,石门自动打开。
四人走进石门,只见又是一件石室。
入室时,漫天烟雾弥漫,四人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口鼻,空中一个黑影闪过,四人不免警惕起来。
“额啊~”
只听邵怀澈闷哼一声后,烟雾渐散,面前一幕让白清兰只觉不可思议。
“清兰,清兰,快来啊!”
远处,传来白秋泽的声音,白清兰循声看去,只见白秋泽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对白清兰笑的一脸和蔼可亲。
白清兰在看到白秋泽时,只觉全身都好似轻松愉悦了。一时间爱恨情仇也好名垂千古也罢统统被她抛诸脑后。
白清兰向大殿上的白秋泽飞奔而去,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一把扑进白秋泽的怀里。白清兰笑逐颜开,唤道:“父亲!”
白秋泽轻叹一口气,满心满眼都是宠溺,“清兰,今日是你十九岁的生辰,想好要什么生辰礼物了吗?”
若放在以前她所想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开心就好。但现在,她突发奇想,她想成亲了。
执君之手共余生,免错此情待来世。
白清兰和陌风虽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没有诗文里所说的那般青梅伴竹马,两小无嫌猜,但是,两人却是相互喜欢了十年。
只不过,一个太骄傲,一个太自卑,所以这层窗户纸,一直不曾撕破。
易求无价宝,难买有情郎。
如果没有白家满门被屠,或许,她早已看清自己的心,跟楚熙和离后,转头和陌风成亲。只不过,凡事没有绝对。
也可能没有白家满门被屠,白清兰会一辈子认不清自己的心。毕竟她可是在武林中身份最尊贵的小姐,若有白秋泽相护,她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无拘无束。
但就算白秋泽和杨安辰百年后,她坐上武林盟主之位,那她也是整个武林里最有权势的人,他将自在逍遥,随心所欲的过完此生。
白清兰痴痴的笑出声,“父亲,孩儿有喜欢的人了。孩儿想纳赘婿。”
白秋泽轻哼一声,“臭丫头,曾经男宠不断,今日终于收心啦?”白秋泽笑意溢满整张布满褶皱的脸,“谁啊?哪个臭小子让我的宝贝女儿动心了?”
白清兰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陌风!”
“陌风?”白秋泽本是笑意盈盈的脸上瞬间就染上一层阴霾,“他真名是叫容璟吧?”
白清兰微微点头,关切道:“怎么了父亲?”
“砰……”
一记毫无征兆的耳光落到白清兰白皙的脸上,白清兰的脸瞬间通红一片。
白秋泽怒斥道:“你个孽女,居然要嫁兴国容家,你难道忘记了白家的灭门之仇吗?”
白清兰本是被白秋泽的这一耳光打的有些耳鸣,但白秋泽的这一怒吼却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灭门之仇!”白清兰字斟句酌,她抬眸,目光渐渐移到面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父亲身上。时光并没有优待他,岁月无声的流逝在他脸上留下衰老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