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
广兴市,刑警学院操场。
秋蝉的鸣叫在耳边聒噪,蚂蚁在鞋面上爬行。
整齐划一的方阵像是巨大的棋盘,“棋子”们一动也不敢动。
汗水从鼻尖滑落,滴在胸襟前的墨绿色作战服上;红透了的双颊,像是太阳刚落山的夕阳。
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侧身倒了过去。
“我想和她换!”
罗锐嘀咕了一句,嘴唇干裂,热的不行,恨不得赶紧回到宿舍,接一桶冷水,往头上浇去。
“你说什么!”
教官耳尖,两步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盯住他。
看见这一幕,同寝室的三个室友暗叫不妙。
罗锐心中一横,挺了挺胸膛,大声回答:“报告教官,我说,我们已经站了两个小时,能不能先让女生下去休息!”
闻言,全班的学生都睁大了眼睛,但汗水太多,刺的眼睛疼,赶紧又眯着眼。
男生都在想:好啊,你个老罗,真尼玛害死我们了,这下肯定又要多站半个小时!
女生们却是这样的想法:哇,不愧是班草,我草啊,人帅不说,还知道疼人!
果然,教官眉毛一拧:“去你妈的休息,你们看见没,就是因为这个人,害的你们还要多站立一個小时!”
教官一抬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你们班七点半结束站立!”
“大家看清楚这张脸,要恨就恨他!我给你们讲,不要以为这是一所普通的大学,你们今后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的都是最险恶的那类人!军训,不是字面意义上的!”
“至于你!”教官的嘴巴几乎贴着罗锐的鼻尖:“结束站立后,给我在操场上跑个三圈!”
罗锐心头火气,他想过刑警学院管束很严,但没想到军训还这么严格。
幸好前世自己是一个拳击手,站立三个小时,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一个事儿。
不过,服从命令这回事,还没刻在他的骨头里,所以军训以来,他心里都窝着火。
生气归生气,却又不便发作,他只是咬着牙,狠狠地回瞪着教官。
操场上鸦雀无声,大家动也不敢动,撑不住的和假装撑不住的,纷纷晕倒。
罗锐心里门清,知道今天不好过,这教官狡猾的要死,知道明天是周末,所以今天加训了一个小时,即使没有挑他的刺,也会找其他麻烦。
到最后快要结束时,只有一个女生还站着,她的名字叫钱晓。
罗锐用余光,瞄了一下她,发现她双腿打颤,紧咬着腮帮子,似乎也快坚持不住了。
“三!”
教官开始倒数。
“二!”
“一!”
“站立结束!”
“呼!”
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操场上,男生们都直接躺在了余热未消的地面上,女生们蹲坐着,互相倚靠着对方的背。
“老罗,你丫可害死我们了!”
说话的是室友赵小虎,这小子是辽北人,个高身壮,像一头牛。
“老罗,你得赔偿我们!多站了一个小时啊,再怎么也得补偿我们五张姨妈巾!”
罗锐翻了一个白眼:“我只剩下三张了,用过你的要不要?”
另一个室友,李崖怒道:“滚犊子!伱用过的谁要啊!”
罗锐:“你们实在没有了,就问女生借去!”
两个二货不自觉的望向那群女生,眼里都泛着光,不过谁好意思开口啊,借什么不行,非得借姨妈巾。
一个月前,这群稚气未脱的高中生,听见这玩意,还脸红脖子粗,个个都觉得自己是读春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