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什么缘故,气压很低,两人都觉得胸口有些闷,喘气很吃力。
“你也是京市的干部?”
空气实在是太沉闷了,闷的小王觉得自己的胸口要爆炸,而且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着他的心脏,他无比的需要通过一些方式来转移这种不适。
“不是。”
江明浩则不想跟小王说太多,他需要静下心来想想明天的安排。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这趟黑江市之行会危机重重,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依旧是低估了马六爷在黑江市的权势,恐怕他前脚刚站到黑江市这片土地上,消息就被送到了马六爷的跟前。
这说明什么,说明如今的马六爷在黑江市已经只手遮天,上至政府高官下至贩夫走卒,行行业业都成了马六爷的传声筒望远镜,黑江市俨然被马六爷打造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铁桶,外力无法窥其真貌,但有人进来,就会被困在铁桶之中,要么被铁桶生生绞死粉身碎骨,要么成为这铁桶的一块铁皮,只能依附于这个铁桶生存。
即使现在他想走,也是走不出去的。
马六爷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局,如今的局面可以说是他一手搅动的,马六爷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动他,并非是心存什么怜悯,他这种人压根就不知道怜悯两个字怎么写。
他没有第一时间动他,要么是想上位者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意溜着他玩,毕竟直接干掉一个人是没什么快感可言的,当然,江明浩还有另一种猜测,也是他认为最合理的,就是马胜把他当成了投名状的筹码,只是这份投名状是给郑华还是给肖全准备的,他暂时不清楚。
“小江同志,咱们会不会死在黑江市啊?”
过了很长时间,小王又问了一句。
江明浩这才转过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小王,对方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文质彬彬的,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眼睛很亮,即使在夜色中也瞧的很真切。
江明浩想到了自己四十岁的时候,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商业版图疯狂扩张,名利像是滚雪球一样快速的膨胀,那个时候他最怕什么,可能也是怕死吧!
“不会的,我和肖委员已经安排好了。”
江明浩的话,小王不信。
因为肖委员临走的时候,明显是慌乱的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如果是早有安排,肖委员就不会给他那个眼神让他去找救兵了。
“嗯。”
但小王什么都没说,现在辩驳真假又有什么用呢,小江同志也是一番好意。
终于,一声鸡鸣撕扯开了黑暗,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屋子里的一切也慢慢的开始清晰起来。
小王转头,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江明浩。
很年轻,鼻梁高耸,眉骨深深,眉如斜剑入鬓,额头饱满,俊朗非凡。
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靠坐在满是灰土的炕沿上闭着眼睛浅睡,周围的脏乱差丝毫没有影响此人的气质。
“天亮了,我要回招待所了!”
忽然江明浩睁开眼睛,吓了小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