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田野,阡陌纵横,一辆马车停靠路边。
当刘标跳下马车时,田野间的乡民纷纷惊呼。
“快看!是刘公子来了!”
几个稚童见到刘标,更是光着脚丫就向刘标飞奔而来。
吕玲绮吓了一跳,不敢跟着跳下马车。
刘标取出几双草鞋,热情的分给众稚童。
得了新鞋的众稚童,欢呼雀跃,各自坐在地上将破旧的草鞋扔掉。
乡民也纷纷近前向刘标问礼。
一年长的老农问道:“刘公子何时来的小沛?怎也不提前知会我等,也让我等能准备谢礼。”
刘标笑道:“长者为尊,我岂能受老翁的谢礼。今日路过此地,一来是看看诸位,二来是想问问去年的收成?”
提到收成,老农更是兴奋:“真神了!老叟种了一辈子地,从未听闻种谷的行距还有学问。”
“再有刘公子教的夏日翻土、用粪气养种,去年最高的田,亩产竟然有两石!”
老农说的行距,即是种谷的方式之一:区种法。行距多宽、覆土多厚,皆有标准。
刘标在小沛种田时,曾将部分精耕细作的种田法分享给了附近的乡民。
只是听到老农的话,刘标心中却是不满意。
汜胜果然是个大忽悠啊,竟然说什么上田亩产百石、下田亩产二十八石,结果最高的才两石。
若让陈登得知刘标的想法,估计都得跳脚。
亩产都两石了竟然还嫌弃!
要知道大部分的农户,亩产连一石都没有!
为何一户人经常要种百亩地?
不就因为亩产少,质量不行堆数量吗?
攀谈了一阵后,刘标作别乡民,跳上马车。
吕玲绮欲言又止。
刘标见状笑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一个州牧的儿子,不仅对种田感兴趣,掌握的农术竟然还比常年种田的老农多?”
吕玲绮连连点头:“听家父说,刘使君弓马娴熟,有英雄气,我还以为刘公子你也是如此。”
刘标道:“我不擅长弓马。于我而言,有时间去钻研弓马,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种出更多的粮食。”
“家父仕途不顺,我自幼就颠沛流离,从幽州到冀州、从冀州到洛阳、从洛阳到徐州、从徐州到青州,从青州到豫州,从豫州又回到徐州。”
“见得最多的,就是饥饿的流民。”
“为了一口吃的,有的人卖身为奴;有的人卖妻卖儿;有的人易子而食;有的人入山为寇。”
“弓马再擅长,也不会让地里变出粮食来。”
“只可惜,总有不事生产的人,想方设法的耽误我种地。”
“世道艰难,想认真种个地,都难啊!”
刘标不由长叹。
前世只在书上看到过乱世离人的凄惨,今生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吕玲绮不由回想起了关中的战乱,以及前年兖州的蝗灾,深有同感。
“刘公子,是谁耽误你种地了?”吕玲绮正义感飙升。
刘标瞄了一眼吕玲绮:“是下邳一个叫曹豹的老家伙,若非我不擅长弓马,我定要给他一箭。”
吕玲绮拍着胸口:“刘公子莫气,下次我见了那曹豹,替你出气。”
看着吕玲绮爆棚的正义感,刘标只是拍手感谢,并未说出曹豹的下邳相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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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日中。
刘标将马车停靠在路边的凉亭中躲避烈日,又在凉亭中摆下了饮水粮果。
烈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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