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此处贼兵不堪一击。”
跟雷薄和陈兰一交锋,吕布就觉察到不对劲。
以寡敌众,赢得却很轻松。
更令吕布奇怪的是,雷薄和陈兰竟然开始结寨固守。
吕布甚至都在猜测雷薄和陈兰只是张勋的先锋,结寨固守是在等张勋的主力到来。
没想到张勋不仅没来,反而去奇袭彭城了。
“速回彭城!”
吕布当即立断。
虽然刘标可以调动百姓守城,但四角狼烟起意味着来的兵马可以对彭城围而歼之。
以彭城正常情况最低千人的守备部署来估计,去打彭城的至少万人。
对战场形势变化的判断,吕布也是很敏锐的。
这是常年征战积累的经验。
彭城城头。
魏续的双腿有些打颤。
“刘公子,看这城下的贼兵,怕是得有两万人。”
“温侯被骗了。”
“砀县的贼兵只是偏军,来奇袭彭城的才是主力。”
我为什么要留在彭城啊。
早说了守不住啊!
我还没享受够啊!
刘标披甲立于城头,看向张勋大旗方向,若有所思,面无慌色:“那是大将牙旗,若我没猜错,来的应该是伪帝袁术的大将军张勋。”
“运气不错,二百对二万,优势在我。”
魏续瞪着眼睛:“刘公子,你这是被吓傻了吗?二百对二万,优势在你?”
瞅了瞅左右,魏续凑近地声:“要不我们逃吧。”
刘标瞥了一眼魏续:“魏校尉即将名震天下,为何要逃?”
“你放心,区区两万人,咱几个指定嘎嘎乱杀。”
魏续都快急哭了。
区区两万?
这是区区吗?
我们只有两百人啊!
怎么嘎嘎乱杀?
城下。
张勋策马而出,傲然高呼:“城上的听着,我乃大仲陛下亲封大将军张勋,今率十万大军来取彭城。”
“若尔等肯开城投降,可免一死;如要顽抗,破城之后,必定屠尽尔等,鸡犬不留。”
城头忽然变得安静。
在城头扛旗助威的百姓在听到十万大军时还心惊手抖,在听到要屠城时忽然手不抖了,一个个怒视张勋。
又来个屠城的豺狗!
我等就活该被屠吗?
刘标更是拔剑向天,厉声大喝:“大汉农都尉刘标在此,谁敢屠我彭城!”
“今奉民意诛袁狗!可有敢战者,与我同呼!”
话音一落。
城头“诛袁狗!”声音此起彼伏,士气竟在这一刻到了巅峰。
当城内协助守城的百姓得知张勋竟有屠城之意时,也纷纷发出了“诛袁狗”的怒吼。
魏续愣愣的看向左右及城内愤怒的百姓,难以置信。
这可是魏续入伍多年从未听过的军民怒吼。
以往看到的百姓守城,那都是一个个极不情愿,别说同呼了,不跑就不错了。
而今日。
百姓竟然,同仇敌忾?
这就是刘公子的民望吗?
魏续看向刘标的眼神,多了惊讶,也多了钦佩。
王者之师,在于仁。
城头城内,愤怒的吼声让张勋的坐骑也受到了惊吓,差点没将张勋给掀落战马。
感受到丢脸的张勋,心中愤怒不已。
本以为大军到来,恐吓几句,就能吓得彭城军民开城投降。
结果却不知为何,竟然激怒了彭城的士民。
一群贱种,果然该杀!
张勋怒声大喝:“弓箭手向前,全都给我射杀!屠尽此城,一个不留!”
“避!”
见城下弓箭手出列,刘标长剑一挥,号令众百姓靠墙躲避。
箭矢如雨一般向城头倾泻。
有中箭者,有痛呼者。
无人因惧而逃,靠着城墙避箭的同时也在高呼“诛袁狗”。
各色旗子屹立在城头,随风飘动,仿佛在嘲笑张勋的无能。
如预料。
张勋不能凭空变出云梯、冲车、投石车,只能用弓箭来对城头实施压制和杀伤。
奇袭兵想出其不意,也带不了重型攻城器械。
“刘公子,贼兵箭矢太猛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魏续一边靠着城墙一边举着木盾抵挡弹射的流矢。
刘标也举着木盾抵挡:“不要慌,我刚从就说了。区区两万人,咱几个指定嘎嘎乱杀。”
魏续头都快晕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嘎嘎乱杀。
我们现在正在被贼兵嘎嘎乱杀啊。
“刘公子,我知道你是在激励我的士气,让我不要因此而胆怯,可我们总不能一直躲着啊。”魏续更是丧气。
刘标一木盾敲向魏续的脑袋,骂道:“你这脑子是真的搓麻绳搓傻了吗?这里是彭城!”
“若无云梯钩绳爬不上城头,若无冲车撞不开城门,若无投石车也砸不烂城头护壁。”
“还有护城河在!”
“张勋有两万人有如何?挖土填护城河要时间,伐木打造云梯冲车投石车也要时间。”
“你以为温侯为什么让我守城?”
“因为只要我在彭城,彭城民心就在,也就不会有百姓惊惧去开城。”
“外无攻城器械,内无百姓开城,张勋除了在城下干瞪眼还能如何?”
魏续被敲了脑袋又被骂了一顿,委屈地道:“那我们也不能乱杀啊。”
刘标嘁了一声:“谁说我们得去乱杀了。我们负责在城头嘎嘎呐喊就行,自有人去城下乱杀。”
魏续愣住:“刘公子说的是援兵?可我们也没出城去求援啊。”
刘标嘴角一勾:“谁说援兵就得出城求援?早在得知袁术暗图徐州的情报时,我就秘密遣人去琅琊国调兵了。”
“我四叔来了徐州,家父在下邳的义从骑兵也就有了骑兵大将了,四叔是不会坐视我不管的。”
“若是运气好,去小沛的贼兵被击败或者没贼兵去小沛,以许汜的见识也定会让曹性驰援下邳。”
“这里是徐州,是家父和温侯的主场。”
“贼寇犯境,各城守备皆有便宜行事之权,又何须再派人出城?”
魏续挠了挠脑袋,感觉有些懵:“那四角的狼烟,又是怎么回事?”
刘标举盾格挡开一支飞矢:“四角狼烟,即意贼兵主力临城。不仅援兵会来,温侯也会回城。”
“哎不对啊。这四角的烽火台不是温侯让你打造的吗?这也是并州城池的必备。你怎么还问我?”
魏续忤着脖子:“我是冀州人,又不是并州人。我哪知道那么多!”
刘标沉默。
这理由我竟无法反驳!
城外的箭矢逐渐变少。
刘标举盾起身,瞅了瞅退入阵中的弓箭手以及立在牙旗下的张勋,大笑嘲讽。
“张勋,你这个大将军,言过其实啊。”
“十万人来取彭城,喊得倒是挺有声势的,可你这十万人来取彭城,粮食够吗?”
“你知道十万人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吗?”
“我给算算,至少万石!”
“你远道而来,这万石粮食运到彭城,至少也得一万民夫吧。”
“你有一万民夫吗?”
“忘了,一万民夫也得吃饭,那就是二万石?三万石?这三万石又得多少民夫啊。”
“唉,我算术差,算不清了。”
“城下的诸位,你们能算清吗?算不清就得饿肚子啊。”
“不如降了吧!只要你们肯降,就不用跟着张勋饿肚子了。”
“听说你们在淮南吃河蚌充饥?那是人吃的吗?彭城有五谷杂粮,有鸡鸭羊豚,管够。”
魏续惊愕的看向刘标。
有没有搞错!
虽然城下没有十万贼兵,但刘公子你竟然劝降?
城下的张勋也是惊得不轻。
真是狂啊!
我带着两万大军来打彭城,竟劝我的兵投降?
城头。
刘标话语不休。
“城下的兄弟啊,大家都是当兵吃粮,没粮谁卖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