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不归吕布管。
如此客气,也是之前骑射对决的惺惺相惜,以及对刘标的爱屋及乌。
刘标最尊敬的“四叔”,吕布多多少少都得给几分面子的。
将这三万石谷让刘标来处置,赵云心中也是放心的。
以刘标的性格,必不会放任沛国境内的饥民不管。
“就依温侯之意。”
赵云进退有礼。
商议了军情后,吕布遂又派斥候前往竹邑城方向打探情报。
内政的事交给刘标,吕布很放心。
追杀张勋的事自然就得吕布等战将来了。
翌日。
吕布与赵云同往竹邑,又留臧霸、孙观守相县,提防相县以西的谯县舒仲应闻讯出兵。
大军沿着睢水一路往东南方向推进,来到竹邑城下。
看着竹邑城头林立的旌旗,吕布和赵云同立阵前。
“大汉平南将军、温侯吕布在此。张勋,可敢出城一战!”吕布扛戟策赤兔,如虎豹般的嗓音直贯城头。
城头的袁兵竟不由自主的惊惧。
几日前,是袁兵在彭城城下耀武扬威。
几日后,成了袁兵在竹邑城下被耀武扬威。
闻讯的张勋,跟桥蕤、雷薄、陈兰登上城头。
见城外步骑整齐,吕布扛着长戟策马来回溜达,张勋不由怒骂:“欺人太甚!”
本想今日分兵去符离,这人还没去吕布倒是先来了。
“雷将军、陈将军,可敢出城与那吕布一战?”张勋盯着城下的吕布,冷声喝问。
雷薄和陈兰对视一眼,皆有不愿之意。
虽说跟张勋合兵后还有两万余步骑,但自彭城一路败到竹邑,士气都快跌没了。
这个时候出城去跟吕布一战,那就是纯找死。
打仗又不是只比人多。
雷薄昨夜才跟张勋有冲突,不想理会张勋的点将。
陈兰委婉拒绝:“大将军,军中士气未复,不宜出兵。”
张勋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点将。
“张勋,为何不敢出城一战?”
“你一个大将军,难道还会怕本侯一个小小的平南将军吗?”
吕布高声再呼。
虽然有自贬之词,但这语气怎么听都有嘲讽。
潜意思:大仲的大将军惧怕大汉的平南将军,这大将军当了有什么用?
张勋气得眼都瞪圆了。
想战吧,士气未复,出城就是找虐;不战吧,吕布这嘲讽太狠,让张勋难以忍受。
见张勋不应战。
吕布又笑:“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本侯连五千步骑都没有,你怎么也有五倍于本侯的步骑吧?”
“难怪你这大将军连战连败,怕是连这兵书都没读过。袁术怎会用你这废物当大将军?”
张勋一拳砸在城头。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我没读过兵书?
我乃士家子,自幼习文练武,你这北疆武夫,岂会比我读书多?
恨归恨。
张勋也不敢出城自取其辱。
瞥了一眼左右惊惧的军士,张勋故作镇定,高声大喝:“吕布,有本事你就来攻城;没本事,就回你的彭城。”
“大丈夫立于世间,靠的是兵法武艺立军功,不是在这徒逞口舌之利。”
吕布大笑:“看来本侯被小觑了啊。”
招了招手。
秦宜禄将背上的硬弓和羽箭递到吕布手中。
吕布看向赵云:“子龙,昔日你我虽然比试骑射,但比的只是单独的骑术和射术。”
“不如你我再比一比御马挽弓,就以城头的旌旗为目标如何?”
“谁射落的旌旗多,谁就更胜一筹。”
赵云目测了城头旌旗的距离,轻笑一声:“云也正有此意。”
城头的张勋听不到吕布和赵云的声音,只看见两人说了一阵就开始在城下跑马,顿感疑惑。
忽然间。
张勋脸色一变,连忙蹲身缩头。
下一刻。
张勋右边的旌旗跌下,竟被一箭射落了!
吕布大笑:“子龙这一箭断索的本事,越发的精湛了!”
下一刻。
吕布也取箭挽弓,箭若流星,直接将张勋左边持旗军士的右手射穿。
军士吃痛,旌旗倒下。
赵云亦是大笑:“温侯箭术,亦是令云钦佩。”
两箭倒两旗。
城下的徐州兵纷纷呐喊高呼,惊得城头的袁兵更是心惧腿颤。
张勋狼狈的站起身,既惊惧赵云和吕布的箭术,又恨己方竟无人可以“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连射倒了八面旗帜,赵云和吕布这才停下,城头的袁兵士气又骤降三分。
桥蕤谏言:“吕布这是在故意激怒大将军,大将军切莫上当。”
“我观吕布未带攻城器械,只要大将军不出城,吕布就奈何不了大将军。”
“等吕布粮尽,自会退兵。”
虽然桥蕤说得很有道理,但张勋这心中颇不是滋味。
竟然要拖到吕布粮尽!
愤恨归愤恨,张勋也没头脑一发热就出城跟吕布厮杀。
严令众将不可擅自出城后,张勋就离了城头。
眼不见就心不烦。
吕布见张勋无出城之意,遂令十几个大嗓门的军士在城下喝骂,又令军士伐木、依睢水立寨。
到了晚上。
雷薄和陈兰来见张勋。
“吕布得了相县,有谷补给军需,在这竹邑城外待一个月都不会粮尽。”
“可竹邑城的粮食不够我军吃一个月的。”
“唯有分兵去符离,取两城粮食度用,亦可为掎角之势。”
“请大将军许我二人趁夜分兵去符离。”
张勋冷冷的盯着雷薄和陈兰:“两位是要临阵而逃?”
雷薄脸色一变:“大将军此话何意?”
张勋冷哼:“即便要分兵去符离城,也是我这大将军去。你们这是想让我这大将军在竹邑城抵挡吕布?”
陈兰干笑一声:“大将军误会了。我二人请命也是在为大将军分忧。”
雷薄忍住怒气:“大将军的意思,我二人得留在竹邑?”
张勋摇头:“当然不是。我跟你二人同往符离,竹邑我会留下桥蕤驻守。”
雷薄陈兰对视一眼,张勋这是不信任我二人啊!
“怎么?不愿意?”张勋冷笑:“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竹邑城。”
陈兰按住要发火的雷薄,领命道:“大将军误会了,我二人岂会不愿?愿遵军令。”
“速去准备。”张勋挥了挥手,让雷薄陈兰退下,又召来了桥蕤。
“桥将军,竹邑粮草不多,必须分兵符离。”
“我本想让雷薄和陈兰分兵去符离,又怕这二人去了符离后又引兵回寿春,将你我二人留在竹邑。”
“故而,我会跟雷薄和陈兰同去符离,这竹邑城就由桥将军驻守。”
桥蕤睁大了眼:“大将军,末将一人镇守,恐怕守不住竹邑。不如让雷薄和陈兰分一人留在竹邑。”
张勋冷哼:“桥将军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吗?可方才二人就联袂而来,同请命去符离。”
“若分一人留在竹邑,我担心这二人会弃城而逃。”
“你的才能远胜于雷薄、陈兰,只要你我为掎角之势固守竹邑、符离二城,吕布再骁勇也奈何不得。”
“你莫要担心。等回了寿春,我必表奏你为前将军。”
张勋一阵利弊PUA,让桥蕤有苦难言。
最终。
桥蕤只能含泪领了独自驻守竹邑的军令。
趁着夜色。
张勋留了五千步骑给桥蕤,引雷薄陈兰二将沿着睢水直奔符离城。
“终于分兵了!”
探得情报的吕布,不惊反喜。
虽然袁兵士气低迷,但竹邑袁兵太多,城内有粮又是守城,吕布想拿下竹邑也很困难。
分了兵就不一样了。
竹邑吕布来打,符离城自有下邳的刘备派兵去攻。
翌日。
吕布一面令人当着城头袁兵的面打造攻城器械,一面又令人挖土填塞护城河,看得城头的桥蕤心惊不已。
“城头的诸位。”
“这竹邑城虽然有护城河,但终究是会被填干的;这城墙也不高,等本侯打造出绳梯也可攀爬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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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已经被张勋放弃了,又何必再为张勋死战。”
“不如降了本侯。愿去徐州者,可分田宅;愿回淮南者,本侯绝不强留。”
比起张勋的劝降,吕布的劝降话术更攻心。
跟着刘标的时间久了,吕布也对攻心术有了一定的领悟。
这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