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陈国外,水土不服,待不了太久。”
刘宠是汉明帝刘庄的玄孙,正宗的天潢贵胄,比起寻常的宗国王又骁勇善弩。
昔日黄巾起义,各郡国官兵纷纷弃城逃走,陈国人惧怕刘宠,皆不敢叛。
刘宠有王侯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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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骆俊相劝,刘宠都懒得来谯县,更别提谯县城还是两个白波贼出身的贼匪。
骆俊知道刘宠的性子。
这平日里陈国事务几乎都由骆俊在管。
刘宠不想管俗物,更愿祭祀黄老君,以求长生之福。
这次能请出刘宠带兵,也是因为骆俊称杨奉和韩暹在谯县有谋陈国之意。
若不除掉二贼,别说求长生之福,指不定哪天就被刺杀了。
刘宠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掉脑袋。
谁不让刘宠求长生之福,刘宠就将谁当祭品祭祀黄老君。
“陈王暂且忍耐。”
“我已探得温侯吕布正沿挝水北上谯县,最多两日就会抵达。”
骆俊耐心的劝。
刘宠兴致缺缺:“还有两日啊?这可真误事,本王好多天没去祭祀黄老君了。”
提到黄老君,刘宠又不困了:“骆相,不如本王去南郊立坛祭祀?你在城下跟这二贼对峙如何?”
骆俊头疼:“我不善兵,亦无善射之勇。陈王若去了南郊,这二贼又趁机出城,我如何能挡得住?”
刘宠正色规劝:“陈相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陈国九县都在你肩上担着,你若不善兵,陈国未来堪忧啊。”
“难道你想让本王跟彭城王刘和一样,只能当个流离他乡的王?”
“本王待你如挚爱亲朋,你可不要辜负了本王啊。”
骆俊头皮发麻:“我只是陈国的国相。”
“国相可以有很多个,王只有一个王;这陈国九县,我一个人的肩膀可担不起。”
“再者。这陈国九县近十万户,事务繁多;我每日都忙不过来,哪还有精力去研学兵事啊?”
刘宠和骆俊在城下闲聊,将城头的韩暹气得不轻。
太小觑人了!
竟敢不搭理我?
我可是大汉前大将军!
“韩将军,这陈国的兵马似乎是在等人。”杨奉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对劲。
韩暹吃了一惊:“杨将军的意思,陈国的兵马在等吕布?”
杨奉面色凝重:“只有这个可能!我曾听闻,彭城相袁涣曾向陈相骆俊借谷十万石。”
“刘标小儿又用计离间你我,让你我不敢在谯县轻举妄动;如今陈国兵马又忽然出现在谯县,定是刘标小儿的布计。”
“必须在吕布到来前,先击溃陈国的兵马,否则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韩暹眼神变得狰狞:“刘宠虽有勇名,但陈国的兵马不经战事,不难击破。”
“我出城搦战,你在城头观其军势;若军势混乱就出城助我破阵擒将,若军势不乱就鸣金收兵以骄齐心。”
“今夜再出城劫营,必可击破!”
杨奉想了想,同意了韩暹的对策。
虽然如今落魄了,但能从白波贼混了十几年到大将军的位置,韩暹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商议已定。
韩暹遂引兵马出城。
“大汉前大将军韩暹在此!刘宠,你不在陈国待着,怎敢犯境?”
“若不退去,我必擒你去许县,请天子定你擅出封国之罪。”
韩暹持枪大喝。
开口就铆足了气势。
刘宠愕然的看向骆俊:“骆相,这贼,竟也当大汉的前大将军?”
骆俊不假思索:“自封的。”
刘宠松了一口气:“自封的啊。差点以为真的大汉的前大将军。”
“这贼都出城了,打还是不打?”
骆俊扫了一眼城头的杨奉:“二贼只有一贼出城,想必是在观我军军势。”
“陈国之兵少经战事,贼众又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可小觑。”
“可用强弩压阵。”
刘宠赞道:“骆相,你也不是一点不善兵啊。这兵法倒是运用有方。”
骆俊面色凝重:“若无陈王的骁勇配合,我只是在纸上谈兵。”
韩暹见刘宠和骆俊依旧不搭理自己,心中更是忿忿。
“杀敌者,重赏!”
韩暹举枪一挥,招呼众军卒向前。
刘宠不屑冷笑。
下一刻。
弩手向前,一支支劲弩向前,或是抛射,或是平射。
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
韩暹前排的军卒首当其冲,哀嚎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城头的杨奉大惊失色,忙令人鸣金收兵。
韩暹也被刘宠这连绵不绝的弩矢给吓住了。
区区陈国,哪来这么多的劲弩?
“无趣!”
“贼就是贼,乌合之众。”
刘宠挥手,让众弩矢退入阵中。
韩暹气急败坏的登上城楼:“这狗贼,好多劲弩!”
杨奉心情也是沉重:“传闻陈国多弩,我本不信,没想到今日见识了。”
“既然不能正面强攻,那就趁夜劫营。弩兵只是结阵远战厉害,若是被近了身,那也只是被屠宰的羔羊。”
韩暹忿忿:“我也正有此意。我这就宰羊屠狗,让军士饱餐一顿,今夜就去劫营。”
骆俊见杨奉和韩暹不再出城,遂移兵去谯县西南方向十里安营扎寨。
这一移兵,更坚信了杨奉的判断!
“陈国兵马在等吕布,今夜决不能再有失。我跟韩将军同去劫营!”杨奉发了狠。
韩暹迟疑:“若你我皆出城,城内有宵小反叛,又当如何?”
杨奉冷哼:“韩将军,眼下已经不是担心城内宵小反叛的时候了。”
“今夜若是劫营失败,我等留在城中就是在等死。”
“汝南多黄巾,若是兵败,你我就去汝南,也不失为一方之雄。”
“你若舍不得你新纳的美妾,那就留守城池,我独自去劫营。”
韩暹咬牙:“美妾虽美,哪有活命重要,我跟你同去!”
是夜。
杨奉和韩暹集结全部兵马出城,就着夜色摸向陈国兵马的军营。
见军营戒备松散,杨奉心有疑虑。
韩暹举枪:“杨将军,都到这里了,就算有埋伏也得上。”
杨奉咬牙,也举枪向前。
“杀!”
喊声如雷。
营内巡夜的陈国军士见状,毫不犹豫的就往营后方向跑。
“果然是空营。”
杨奉面色一冷。
虽然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当真的遇到这样的结果时,杨奉的心中依旧难受。
这意味着:今夜劫营失败,谯县很可能待不下去了!
“撤!”
杨奉没有犹豫。
只听得一阵阵铜锣声响起,一将自外而来,赤兔长戟,威风凛凛。
“吕,吕布?”
杨奉和韩暹大惊失色。
本以为只是陈国的兵马在设空营,没想到连吕布都来了。
“杨奉、韩暹,尔等还不下马请降!”
吕布没能跟袁术在淮河打一场,心中本就憋着气。
如今预见杨奉和韩暹,正好有了发泄郁气的目标。
杨奉拔马就走。
跟吕布打?
疯了才跟吕布打!
都是曾在长安待过的,吕布有多猛,杨奉心知肚明。
若徐晃还在,杨奉还敢跟吕布斗上一阵。
如今身边无悍将,杨奉不敢有半分骄狂。
杨奉跑得太快,快得连韩暹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韩暹已经被截住。
“杨奉狗贼,竟敢先跑!”
韩暹那个气啊。
压根没想到杨奉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跑了。
前有吕布兵马拦路,后有陈国兵马拦路,韩暹左冲右突不能突围,被吕布扬手一箭射落。
杨奉跑了,韩暹死了。
剩下的兵马更没了战意,纷纷逃窜,落入挝水者不知凡几,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等吕布和骆俊刘宠引兵来到谯县城下时,城头早已更换了旗帜。
刘标出城热情迎接:“温侯,可有擒杀杨奉和韩暹?”
吕布气闷:“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刘标惊讶:“竟然还跑了一个?温侯你最近莫非是身子又虚了?小侄多少得几句,酒色伤身,得戒!”
“你要伤身太过了,今后连魏续都打不过了。”
吕布脸色一黑,向身后的刘宠和骆俊介绍道:“这便是玄德的长子,彭城农都尉刘标。”
“玄德子孟浪,让两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