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高的天子?
不能让民吃饱饭的,都不配称为天子!
苦什么都不能苦百姓!
缺什么都不能缺粮食!
......
黄猗自皖口乘船入汉水,一路来到夏口。
得知黄猗是奉刘标命令要去襄阳见刘表,黄祖不敢怠慢,忙令都督苏飞安排船只护送黄猗去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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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
苏飞安排的船只,水军都尉甘宁竟然跟刘标名册上的某个名字同名同姓!
为了探明是否跟名册上的人是同一人,黄猗在离开夏口后,提着佳酿桃源酒来见水郡都尉甘宁。
一闻这桃源酒的香醇酒味,甘宁的酒虫就被勾上了。
几樽酒一下肚,黄猗很快就套出了甘宁的出身及过往。
【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有气力,好游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群聚相随,挟持弓弩,负毦带铃,民闻铃声,即知是宁。】
想起名册中的记载,以及甘宁饮酒中透露出的出身及过往,黄猗可以肯定,眼前的甘宁就是刘标名册中的甘宁!
果然!
来荆州是来对了!
黄猗心中大喜。
从方才的闲聊中,黄猗得知甘宁在荆州不受礼遇,想去投奔孙策又被黄祖强行截留在夏口。
自沙羡兵败后,黄祖就一直在招兵买船,要重建沙羡水军。
江夏都督苏非虽然屡屡举荐了甘宁,但黄祖器量不够又嫌弃甘宁出身不想重用,只想架空甘宁将甘宁的部曲纳为己有。
这令甘宁又恨又无奈。
听到甘宁言语中有愤恨,黄猗琢磨了用词:“甘都尉善骑射又通晓水战,留在夏口又不被黄祖器重,即便是我这外人都感到不平。”
“我曾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甘都尉可有想过,另投明主,一展平生所学?”
甘宁会意,佯醉道:“我以前曾是水贼,又曾在西川反叛,连黄祖都瞧不起我怀疑我,又还有谁会真心接纳我?”
黄猗一听有门儿,扫了一眼左右,道:“甘都尉可曾听闻,伏波将军、寿春侯、稷子孟临公?”
甘宁微惊:“伏波将军的威名,我也早有耳闻。”
“只是伏波将军乃是汉室后裔,又名震天下,岂会瞧得上我这一介水寇?”
黄猗笑道:“自古英雄不问出身,伏波将军最是平易近人。”
“不仅百姓能与伏波将军同田而耕、同坐而食,就连刺客见了伏波将军都甘愿放弃刺杀。”
“又岂会介意甘都尉的出身?”
“我本是袁将军女婿,袁将军僭越称帝,似我这等人早就冠上了反贼两字。”
“可伏波将军不因为我的反贼身份就鄙夷轻视,更是委我以重任,去襄阳出使。”
“我文不如人,武也不如人。伏波将军都能器重用我,甘都尉能征善战,伏波将军又岂会轻慢?”
甘宁意动:“可我不认识伏波将军,恐无人引荐。”
黄猗见状,又压低了声音:“不瞒甘都尉,我这次去襄阳,伏波将军早有吩咐,若遇见甘都尉,定要厚礼相待。”
甘宁吃惊:“黄兄莫不是在诓我?”
黄猗取出名册,翻到甘宁一篇,又递给甘宁:“甘都尉,这名册是伏波将军给我的。方才言语试探,也是想印证甘都尉是否是名册中人。”
甘宁一扫名册内容,心中更惊:“伏波将军竟知世间有甘宁?”
刘标是谁?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右将军之子、温侯之婿,天子赐封伏波将军、寿春侯,人称稷子。
今年又才刚二十。
即便是普天之下的英豪雄杰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竟然会对一个出身巴郡的游侠儿了解如此清晰!
更是专程叮嘱黄猗要厚礼相待!
甘宁此刻的心情,就跟昔日在平原的刘备喊出那句“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一样。
士为知己者死!
对于甘宁这种想进步的豪杰而言,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最怕的是不被人知!
如今。
甘宁在西川受冷遇、在荆州受冷遇,壮志难酬下却骤然得知名震江淮的伏波将军刘标。
不仅专门找人打探过甘宁的过往,还派人厚礼相待!
若不是此刻人在荆州,甘宁都想直接奔向徐州寻刘标了。
就如同昔日刘备得知孔融求援时,毫不迟疑就尽起平原兵马就去北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甘宁向黄猗郑重一拜:“还请黄兄回禀伏波将军,只待寻到离开的机会,我必亲往彭城。”
黄猗心中更喜。
甘宁若去了彭城,自己能得到的功劳必然少不了。
黄猗强忍内心的激动:“甘都尉能弃暗投明,实乃幸事,今日应当畅饮。”
甘宁大笑:“是该畅饮!”
原本甘宁护送黄猗到了襄阳就该返回夏口的,担心黄猗在襄阳人生地不熟,甘宁又自告奋勇的当了黄猗的向导。
等黄猗去见刘表时,甘宁又在驿馆静待黄猗。
襄阳衙署。
刘表静静的看完刘标的书信,眉头蹙成了川字:
“刘伏波既知江东要兴兵荆州,不仅不发兵相助,还要让老夫去皖城赴宴,如此行径,有违盟友之义。”
黄猗暗暗鄙视。
盟友之义?
去年让你发兵的时候,你在后面看戏。
现在江东要打你了,你跑来扯盟友之义?
好歹是镇南将军,能不能要点脸?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黄猗话到了嘴边又换了副不卑不亢的口吻:
“刘荆州,伏波将军并非不想发兵,实在是今年安顿了太多兖州流民,粮食紧缺,不敢轻启刀兵。”
“伏波将军也让我带话,倘若刘荆州肯提供粮草,伏波将军必会亲引兵马来荆州助阵。”
刘标自兖州带了三万老弱病残伤,又吸纳了不少前往徐州的流民。
这事,刘表也是知道的。
初闻这事的时候,刘表还有鄙夷,认为刘标是个“烂好人”,竟然会将粮食分给兖州的老弱病残伤。
如今再听黄猗提及,刘表的嘴角也泛起了几分嘲讽。
为了一群无关紧要的老弱病残伤,让粮食紧缺不敢轻启刀兵,愚蠢至极!
这个时候,就应该趁着孙策刚死发兵江东!
想到刘标要“解斗”,刘表心中更是不乐:老夫又不怕孙权,需要你来解斗?
好名声给你赚了,世人以为老夫老了!
老夫不仅打不过孙策,还连孙权一个孺子都打不过了?
“黄贼曹,孙策杀老夫侄儿刘虎,夺老夫沙羡战船,让几万军士无辜丧命,此仇此恨,只能以血来偿还!”
“如今又谎称老夫派人杀了孙策,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孙权若敢来,老夫正好杀了孙权替侄儿和死去的军士报仇。”
“回去告诉伏波将军:老夫不会去皖城,伏波将军若不肯发兵相助,就不要来干涉老夫的决定。”
黄猗面有为难:“冤家宜解不宜结,军争一起,死伤无数。伏波将军好意相劝,刘荆州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表冷哼:“好意?真以为老夫什么都不懂吗?”
“伏波将军近日去江东吊丧,必然跟江东暗中达成了约定。”
“老夫若去皖城,必然受气。”
“孙策都死了,老夫又何须向一介孙家孺子低头?”
“老夫敬你是伏波将军派来的使者,这才以礼相待;你若要继续在老夫面前肆意,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见刘表发怒,黄猗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只是一介贼曹,还请刘荆州回书。”
刘表再次冷哼,提笔写了回信:“恕老夫不便多留了!来人,送客!”
待黄猗退下,刘表再也忍不住怒气,拍案而起:“刘标小儿,欺人太甚!”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让老夫去皖城赴宴,真把自己当齐桓公了吗?”
刘表那个气啊。
若来信的是刘备,刘表或许还会忍住脾气去皖城赴宴。
偏偏来信的是刘标!
一个刘家的小辈!
不识礼数就算了,还敢妄自尊大。
孙权也是一个小辈。
两个小辈,目无尊卑!
这让刘表如何不气?
“来人,速召蔡瑁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