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儿子,彻底疯了!
可他已经年迈,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木蔺只能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和木尘好好商量。
“我并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以为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子,承受压力,而且,当年,我并没有对你母亲做什么,是她想不开,我…“
“你是没做吗?谁许诺要娶我母亲?谁又背信弃义要娶旁人,让我母亲怀着身孕,求告无门,面对白眼,又是谁看着我母亲一心求死,跳河,却无动于衷。”
木尘每说一个字,木蔺冰封的记忆就复苏一些,那都是他不愿意去想的过往。
黄氏是他二哥的遗孀,比他年长近十岁,一场瘟疫,爹娘兄长都没了,只剩下当时只有八岁的他和黄氏。
起初黄氏把他当孩子,两人相依为命,黄氏每日努力赚钱,送他启蒙读书,那时候,他把黄氏当娘,黄氏大概也把他当孩子。
可是两人相依为命,时间久了,就变了。
大概他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跟黄氏躺在一张炕上,刚开始发育的少年,对一直相依为命的寡嫂生出了一些奇怪的心思。
那时候黄氏在他心里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女子,是他的是母亲,是他的嫂子,也是他的依赖。
他知道这些年不少媒婆都怂恿黄氏二嫁。
那次,黄氏相看的是猎户。
那猎户每天打了猎都找黄氏献殷勤。
有人告诉他,“你嫂子嫁人了,以后没人管你了,你还想读书,做梦去吧。”
他第一次生出害怕,第一次愤怒,他跟黄氏不说话,跟黄氏闹别扭。
可是这改变不了黄氏和猎户越走越近。
那媒婆还打趣他,“这么大的小伙子,还黏着嫂子,怎么你不许你嫂子嫁人,难不成还想娶你嫂子?!”
这话引得很多人奚落。
有人笑弯了腰,“你要是再年长几岁,或许还可能,可你跟你嫂子差的太多了…”
那是他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他为什么不能娶嫂子?
他想了很多天,直到黄氏要嫁给猎户的头天晚上,他终于想明白了,他不想黄氏嫁人,他告诉黄氏,可黄氏吓坏了,还打了他,说他胡说八道,说他们是叔嫂,说他们不可能。
他问为什么不可能,黄氏就哭。
他猜到了什么,问,“嫂子,你不是看不上我,你也是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黄氏不说话,就一个劲的的哭。
他急了,抓住黄氏的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嫂子,你别哭,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嫁给我?!”
他记得问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黄氏,那时候只觉得没了黄氏,不知道怎么活,只觉得黄氏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子。
他见黄氏一直不说,就是哭,急了,然后情急之下抱住了黄氏,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想跟黄氏在一起。
黄氏每天耕种采药,供他读书,他考中童生,又中了秀才。
他越来越大,懂得越来越多,去了县里的书院读书。
不知不觉他的心变了,看到城里粉嫩白净的年轻女孩子,他突然觉得黄氏似乎没那么好了。
尤其认识夫子的女儿陈茵茵后,他更是觉得自己像是头一次见到女子一般,整颗心都活了。
陈茵茵每次去书院看夫子,都会偷偷看他,有一次她手帕丢了,正好被他捡到,他们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
陈茵茵说要嫁给他,他当时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回去把事情告诉黄氏,黄氏懵了,她竟然找到陈茵茵说她已经是他的人。
他当时吓坏了,怕陈茵茵相信,更怕自己名声受辱。
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跟年长自己八岁的长嫂在一起,是要被人唾弃的。
还庆幸他们的关系没人知晓。
甚至还骂黄氏,“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勾引我,你明明可以推开我的…”
他还记得黄氏惊恐又失望的表情。
眼泪不要命的往下落。
毕竟是相依为命的嫂子,木蔺心软,愧疚,跪在黄氏面前,“嫂子,我错了,可我真的不能娶你,我会毁了的,而且如果我还要继续科考,只有陈家才能供得起…”
“我会把你当母亲,求你成全…”
他一直都知道黄氏拒绝不了自己一手养大的他,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黄氏为了成全他,竟然跳河。
更没想到一年后找到他,还把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交给他,“这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父亲,你识字,孩子在你身边才是最好的。”
可他怎么把孩子带回去。
他当时只不过是穷秀才一个,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