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氏对木尘视若亲子,他更难受。
所以加倍弥补在陈氏后生的木婉云身上。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木尘竟然偷听他醉酒说的话,还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心里怨愤。
更没想到黄氏这些年以倒夜香老妇身份潜藏在府里,更是在临死之际把一切告诉木尘。
深受身世之苦的木尘,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要把一切报复回去,他要一个发泄口,而婉云和陈氏就成了那个发泄口。
他威胁他如果不配合,就把一切说出去。
他输不起。
他穷尽一生才走到今天,有了今天的一切。
想到这些,一直隐忍克制从不被任何事所动的木蔺,忍不住颤抖着双肩,双眸含泪看向木尘,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颤抖着问,“尘儿,算为父求你了,你有任何的不满,冲着为父来…”
“冲你,你以为我不想…”
木尘声音冷厉,毫无温度。
眼神里的狠辣更是让木蔺心惊。
他始终想不通一手养大的儿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
诚然他以前因为对另外一个孩子的愧疚,确实疏忽了他。
陈氏也确实更喜欢婉云。
可平心而论,他们对他真的不算差。
想到这里,他尽量忽视他眼底的愤怒,尝试开口,“尘儿,你恨我我知道,可你母亲…我是说陈氏,他一直都是疼爱你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
“闭嘴,我告诉你,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已经死了。”
沐辰抬手扫落砚台,惊的木蔺到嘴边的话外也不敢说出口。
“木蔺,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最虚伪的就是你,当年你无依无靠,怕我母亲改嫁,便用花言巧语骗她,后来你有了更好的选择,就反过来说她不知廉耻勾搭小叔子,把一切推给一个妇人,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你可知我母亲当时被千夫所指,生无可恋,跳河,却又被告知有了身孕,为了我,她割了自己的舌头,又自己毁了容,你呢?你为了自己的仕途毒杀自己的亲子,对了,你知不知道,你跟陈氏的儿子被你埋葬的时候根本没死透…”
“什么?!”
木蔺瞪大眼珠子,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样子。
“好了,别露出这副虚伪的样子,我看着恶心,你这太傅之位是踩着我和我母亲坐上来的,凭什么,我母亲一生悲剧,你,还有他们母女却过的潇洒惬意,这不公平,我就是要让他们互相憎恨?!”
木尘在木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得阴暗和报复。
“我跟瑶儿成亲在即,他虽然是和离妇,可是到底是我妹子,何况母亲和父亲被她气病了,她要是不回来,那你就告诉你那些同僚,对了,不是很多人都仰慕你这个帝师,你就告诉他们,你养的女儿多不孝…我倒是看她能撑得住几日…是否承受的住口诛笔伐…”
说着,他起身,踩着一地狼藉往外走。
身后木蔺无神的跌坐在椅子里,失魂落魄。
话说,木婉云离开将军府后,头天晚上的确是在将军府隔壁住着的。
可是时间久了,她也觉得晦气,便搬到了另外一处宅子住下。
她想清闲两日,再跟义兄好好聚聚。
之前因为在将军府,她进出虽然不受限制,可是也不想给义兄惹麻烦,两人虽然也见面,可是每次都无法尽兴。
而义兄也忙的很,忙着竞选皇商,也忙着查账巡视。
义兄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全国,家业大了,牵绊也多。
虽然底下有大大小小的管事,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可他若是懈怠,难免让人滋生别的心思。
她知道义兄每年一多半的时间都在路上。
这次在京城待了数月,也已经是不容易。
一来是因为皇商的事情,再来是因为他。
现在她和离跟将军府没了关系,他也放心了。
义兄离开之前,她在宅子里设宴招待义兄,两人畅饮,喝到尽兴。
最后她把自己这几年搜罗到的好药材一股脑给了义兄。
“小妹的好意,我就收下了。”
“义兄,代我跟义嫂子问安。”
木婉云笑道。
宁苏的妻子刘氏身体一向不好,这些年,他每到一处地方就打听名医,或者收购好药材给刘氏调剂身体。
竞选皇商,也是想靠着这层身份,能延请御医给刘氏看病。
毕竟一般人想让御医给看病还是很难的。
即便木婉云是太傅之女,也没办法。
木婉云当年跟义兄一起被山匪掳走,靠着她的机灵,他们等来了京兆尹府的人搭救,可是山匪情急之下要杀人灭口,是她带着义兄逃离,后来义兄崴了脚,她把他藏在山洞里,用野草遮盖,独自下山寻找人来施救。
当年的缘分,木婉云怎么都没想到会让自己受益良多。
她对义兄曾经得那一丝还未萌芽的爱意,在知道义兄有心爱的女子,又主动收她为义妹后,也逐渐的转为兄妹之情。
翌日,她宿醉醒来,才从红玉口里知道,义兄已经离开了。
她心里一阵怅然若失,不知道这次,又要隔几年才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