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子妃才是管理府里庶务的。
得罪三皇子,三皇子扭头说不定就忘了,三皇子妃可是随时能把他发卖。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谢君宴失魂落魄看着马车消失在宫道上,才回神,气的一鞭子抽在宫道上,又恼恨气急败坏上马,朝宫内而去。
他几乎同时跟宋曦月到达太后宫殿。
彼时,皇帝谢稷处理了一下午公务,正忙里偷闲到太后居住的寿安宫请安尽孝道,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宫人来报,说是三皇子妃和三皇子来了。
太后怔了一下,笑道,“这倒是稀罕,他们两个难得一起进宫来。”
皇帝虽然日理万机,可是也多少听说过自己这位三皇子跟三皇子妃似乎关系并不好,归根结底还是三皇子太过风流浪荡,府里养了一堆的姬妾,他还听三皇子的母妃荣妃唠叨过,说儿媳进门一两年,肚子还没个动静,他当时就想你那儿子一堆姬妾,不是也没个动静。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荣妃虽然不是他就最钟爱的妃子,可也是伺候他的老人了,这些年,虽然宠爱没多少,可是还是有些情分的。
荣妃生养了三皇子,又收养了二皇子,也算是劳苦功高。
他就不让她添堵了。
话归正传,他其实也挺好奇三皇子和三皇子妃这对怨偶突然一起出现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是吵架了,要来找太后主持公道吧?
正想着,宋曦月和三皇子谢君宴,已经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进了寿安宫。
宋曦月和谢君宴同时看到皇帝谢稷,双双怔了一下,随即双双行礼,“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太后端了杯水,抿了一口,才笑着点头。“无须多礼。“
皇帝也跟着点头。
随即是赐坐。
坐下后,由宫女看茶。
太后又打量了一眼小两口,见谢君墨眼神牢牢盯着宋曦月,忍不住笑道,“见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那我就等着抱重孙了。”
宋曦月表情微微有些尴尬,低下头,不说话,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谢君宴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红,目光落在宋曦月微微低垂下的脸上,嘴唇一张一合,没说话。
太后自诩是过来人,把一切看在眼里,更觉得小两口恩爱,嘴巴就没合上过。
倒是皇帝谢稷,一眼看出这两人不对劲,尤其宋曦月,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气冲冲的,谢君宴,却紧跟着她,似乎还有意阻拦,更是时常给宋曦月递眼色,可是对方压根不理会。
他想起有人提过,丞相之女三皇子妃曾经大闹太傅儿子的喜宴,说是为了替木家嫡女出头,脸色一紧,随即用手摩挲茶杯,似笑非笑看向宋曦月。
宋曦月尚在犹豫纠结,还未察觉。
谢君宴可是对自己父皇这神情再熟悉不过了,顿时有些提心吊胆起来,甚至伸出手想轻轻拉宋曦月。
却被皇帝谢稷打断,“三皇子妃,你一直低着头,是没想好怎么说?!”
“嗯?三皇子妃想说什么?!”
太后仍旧一脸慈爱,只是眼底还是多了一丝探究。
宋曦月一怔,抬起头,对上陛下研判的目光,和太后慈爱的目光,又是一阵思索。
“父皇,她,就是儿臣惹她生气,她想找皇祖母告状罢了,皇祖母,你可别理会…“
“哀家自然是要为孙媳妇做主了,三皇子妃,跟哀家说说,三皇子这皮猴子怎么欺负你了?!”
太后笑着抿了一口茶水,笑问。
“我…”
宋曦月被她打断,适才鼓起地勇气有些崩盘,可想起婉云姐姐遭遇的一切,她又重新鼓起勇气,一鼓作气,迎上太后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祖母,孙媳进宫,是想求皇祖母彻查相国寺遇刺一事,实不相瞒,当日我皇子府的侍卫有三人在那里被屠杀…“
“你皇子府的侍卫怎么会在相国寺,我记得你那一日都在宫里,三皇子似乎也没有有礼佛的习惯?”
谢稷一双眸子锐利的来回扫着,宋曦月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可还是极力稳住,让自己条理清晰。
“禀报父皇,儿臣素来跟木家嫡女木婉云交好,儿臣本打算跟她…”
“孙媳,你进宫,是想让哀家饶过那木婉云?!”
太后作为宫斗的最后赢家,也不是蠢的,自然已经猜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原本的一片慈爱,顿时消失无影踪,被愠怒取代。
“孙媳,只是觉得,孙媳认识的木婉云不是那种人,反而柳如霜…”
“笑话,你是想要告诉哀家,哀家的救命恩人不是好人,反倒是木婉云是好的?!难不成你还想说外面那些关于污蔑哀家救命恩人的谣言,都是哀家的救命恩人,自导自演的?!”
宋曦月没说话,可沉默就是默认。
太后突然暴怒,一把扫落茶杯茶盏,砰砰,碎了一地。
宋曦月依旧端坐,可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好个三皇子妃,我还以为是你突然生了孝心,来看望哀家这个讨人厌的老太婆,没想到是来指责哀家认人不清的?!”
“皇祖母,孙媳不敢。”
宋曦月跪了下去。
谢君宴为赶紧跟着跪下去,“她真的不敢,皇祖母,息怒。”
“不敢,我看她分明敢的很,三皇子妃,亏的哀家还觉得你出身相府,知书达礼,可没想到你竟然是非不分,那木婉云,哀家早就听说过,她看上沈阔,就非要拆散有情人,使计陷害不成,就倒打一耙,就连太傅,她的娘家,都不站在她那边,太傅,哀家知道,虽然无大才,可规规矩矩,他不可能随意污蔑冤枉自己的女儿吧?还有木婉云,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向着她?我看你真是被迷了心智,罢了,你走吧,以后也别随意进宫…”
宋曦月懵了,还想说什么,却被三皇子谢君宴强行按着行礼,又强行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