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有几个青年明显皱眉。
他们接到的书信,明显不是这个内容。
王徵按照王三的意思写信,明确告诉他们新顺王重视实学,对于被篡改的部分学问相当排斥。
但到了现在,徐光启居然一张口,就是改了学派,以他为尊。
王徵压根没有说过这个!
而且,王徵明确告诉他们,这些书信都是统一印刷的,所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当然,他们还有私信,王徵告诉他们,新顺王对徐光启依托叶向高等人的天主教进行笼络教徒,然后谋求政治利益的方法很反感,甚至厌弃。
认为实学就该是实学,不该掺杂政治,因此王徵希望他们促进西学派的改组。
至于以不以他为尊,不是他们这些学子能说的算的,是新顺王说的算的。
毕竟新顺王麾下,有着以廖东楠为首的西安学院、化工学院的学子,他们才是真正的实学栋梁,技术官僚。
徐光启那一套,注定在新顺国会失败。
但他们的未来不能跟着徐光启一起葬送。
于是,有人站出来说:“眼下不是讨论学派改不改名的时候。是我们要如何在新朝治下,为家人谋未来。新顺并非寻常朝代,他们对于中国的范围有所界定,但对于天下范围不曾限界。
除中国之外的天下之地,是要进行实土分封的。
这已经是新顺国老生常谈的内容了。
或许我们可以跟着新顺国的功臣离开中土,封建海外。但这么做,你们甘心吗?
天下四夷,遍地莽荒,开荒的死亡率有多高,这不用我来说吧!”
闻言,众人被激起的郁闷和不安,都冷寂了下来。
徐光启微微皱眉看着说话的青年,但并未有太多的反驳:“那你就这么甘心拱手将学问让出去?”
青年古怪看着徐光启,与之对视片刻之后才反问道:“敢问玄扈先生,您认为,知识是用来与国君交易的?还是使用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赏罚皆有君定!若是人人都对知识藏着掖着,想要用知识来驯化读书人崇拜看你。
那不是知识,而是枷锁!是用来愚民的枷锁!
若是先生一门心思想要成为圣贤,那更应该将所学传扬,而不是拘着牟利!”
徐光启依旧淡淡的神情,他看着手中的《农政全书》,这是他总裁汇编的书,是他散尽家财想尽办法整理出来的书。
牟利他没想过,毕竟立德立功立言,这个时代他求德难,求功难,唯有求言尚可。
但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上赶着凑上去,只会显得他的廉价。
自古君臣,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
王三已经开了很多先河。
问起历朝历代的起义军首领,哪怕是黄巢,那也是因为世家不配合了,他才下的死手。
未有如他一般,直截了当的将士绅阶层当做仇寇一样大肆灭杀的。
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王三灭杀士绅的狠辣,已经让东南很多士绅感觉到恐惧。
他们不知道投降了,真的能换来安稳吗?
会不会这就是一个缓兵之计?
毕竟兵权掌握在王三手中,只要局面稳定下来,那王三想要怎么炮制他们,不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总之,徐光启还在犹豫。
举棋不定。
这也影响了学子们之间的团结,于是这件事就拖延了下来。
毕竟在他们看来,顺天被包围怎么看都是围点打援,估计没那么快解决战端。
他们还有时间绸缪和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