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中冥王有七万个子女,也许这一个只是偶尔流落人间。”
“传就是传。”背木剑的少年面无表情道:“传里还每一千年便有圣人出,但这几千年来,谁真见过圣人?”
“如果你真不相信,为什么你不敢跨过那条黑线?”
没有人敢踏过那条黑线,那道浅沟即便是骄傲而强大的他们。
蚂蚁能爬过,长肢虫能跳过,黄羊能跃过,鹰能飞过,只有人不能过。
正因为是人,所以不敢跨过。
背木剑的少年抬头向边望去,问道:“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存在,那么……他在哪里?”
显然,他们只顾游历下,还不知道长安城发生的事。
“黑夜降临,到处都是,你们又能到哪里寻找?”
那名穿兽皮的少年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他的声音拥有与年龄不符的低沉粗糙,嗡鸣振动就像是河水在不停翻滚,又像是锈聊刀剑在和坚硬的石头不停磨擦。
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离开。
数蓬火苗忽然从他两根坚硬粗壮的裸腿上迸将出来,把少年下半身罩进一片赤红色中,狂啸的风让地面的碎石急速滚动,然后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抓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体提向十几丈上的空,紧接着呼啸破空落下,狠狠砸在地上,然后再次蹦起,就像一块石头毫无规律地蹦向了远方,看上去异常笨拙却又极其迅猛高速。
“只知道他姓唐,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
背着木剑的少年若有所思道:“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遇到,我和他肯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徒弟就这么厉害,他那个师傅又会强到什么程度?……听他师傅这些年一直在修二十三年蝉,不知道将来破关之后身上会不会背一个重重的壳。”
“哎,头痛,算了,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们自己玩吧。
有这个心思,我还是回去闭关,只要自己强大了,又有何惧?”
懒散少年着,向着远处走去,他是逍遥岛新一代下行走,陈。
自其日,悬空寺传人七念修闭口禅,不再开口话。
魔宗唐姓传人隐入大漠,不知所踪。
知守观传人叶苏勘破死关,周游诸国。
逍遥岛传人,回岛后宣布闭关。
但他们四个人并不知道,就在那一黑夜将至时,就在那道他们不敢跨越一步的黑壑那头,靠近都城的方向某片池塘边,一直坐着个书生,一个穿着草鞋破袄的书生。
这书生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那道黑壑所代表的强大与森严,左手里拿着一卷书,右手里拿着一只木瓢,无事时便读书,倦时便少歇,渴了便盛一瓢水饮,满身灰尘,一脸安乐。
直到远处四人离去,直到荒原上那条浅浅的黑壑渐渐被风沙积平,书生才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将木瓢系到腰间,将书卷仔细藏入袄内,最后看了眼都城方向,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