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骂人。虽然,他骂得不是自己。
他自视甚高,视野中能稍微看得见郑开奇,是他的荣幸。
他本想,郑开奇手被砍下来后,他可以给他点钱,作为优待。
可是!他的胳膊,好好的。长在那!
又是一把抓去!
直接抓住了郑开奇的手腕。
“啊——”一道冲天怒吼撕裂夜空。
如鬼哭神嚎。
黑暗中几处犬吠,嗷嗷乱吼。
郑开奇这嗓子,把狗都惊着。吠了好几分钟才消停。
“你,哪里伤了?你的胳膊还在,手还在。”
德川雄男生气了。
他感到自己被玩弄被欺骗。
他应该看到的是一个气息衰败,苟延残喘,话都没力气说的狗,而不是敢偷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嗷嗷大哭的混蛋。
“少佐,你要为我做主。那地下党,手持那么沉的小斧头啊,我正在睡觉啊,‘咔嚓’一个大斧头就落了下来。”
“我下意识用手去挡,结果,我的手臂差点两半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郑开奇也发现,自己在警局的实力太薄弱,完全没有一个真心在乎自己的人。
不管是楚老二卫影池佑珊,还是日本人,都在看着他。静静看着他。
“绷带打开。”德川少佐淡淡说了句。
就有两个日本兵上去,就要架住郑开奇。
“什么意思?少佐?”
日本兵到了近前,郑开奇蹦起来两脚,没有踢到人,表明了立场。
所有日本兵下意识抬起了手中长枪。
郑开奇惊讶看向德川少佐:“少佐你什么意思?我因为向你们提供情报,被共产党报复,打成这个样子,你要拆我的绷带?”
德川少佐冷冷看着他:“你敢违抗命令?”
“谁的命令?”郑开奇看向楚老二:“我是上海市警察厅特务科行动队的,我只服从队长的命令。”
德川少佐喉咙动了动,池佑珊一双拳头隐隐攥紧。
这条中国狗,一点也没有认主的意思。
见德川少佐看过来,楚老二犹豫了:“少佐,属下,也不知道您的意思。”
“女子学院出事了,有人从顶楼摔下来逃脱,他这边手受伤了,楚队长,你说呢?”
“出什么事了?”郑开奇问道。
楚老二几句话说明白,说道:“开奇,少佐的疑虑也是应该的,那杀手握着毛糙的麻绳下来,留下了衣服纤维,手肯定也受伤了,我检查一下,对大家都好。”
郑开奇亮了亮没受伤的那只手:“队长你看我的手,光滑细嫩有光泽,没有受伤。”
楚老二继续安慰:“也有可能是单手下来。”
郑开奇不乐意了:“问题是我连女子学院门朝哪都不知道,我去杀谁?又不是找不到女人。”
德川雄男不耐烦了,伸手调住郑开奇的下巴,缓缓说道:“郑开奇,你这绷带缠的不好,解开,我让军医重新给你包扎。”
“少佐,昨天晚上就来缠了,刚才又刚换了药,很疼,药很贵啊。”
“没关系,大日本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德川雄男真诚说道:“只要,忠心耿耿。”
楚老二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