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滴,为什么受伤了?”德川雄男没有废话。
老人有些畏缩,郑开奇道:“你说。”
“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去唱个堂会,吃点东西路上就躺下了,醒来后到了郊外,一路爬爬爬,爬到了见到郑队长的地方。”
德川雄男说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开车路过那里——”
老人的话被打断,德川雄男弯下腰,腿站的笔直,靠近了老人,“我问的是,在此之前,你们怎么认识的?”
老人看了眼郑开奇,又看了眼浅川寿,低头说道:“我认识两位长官,却不认识你。”
“哦?”德川雄男笑了,“那你告诉我,郑队长叫什么,旁边的那位日本军官又叫什么?”
老人咳嗽了一下,说道:“郑队长叫郑开奇,那位长官叫浅川寿,是日本宪兵队的中佐大官。”
浅川寿也惊讶起来,“连我也认识?你这个老头,身份不简单啊。”
郑开奇嗤笑一声。
德川雄男没理会,继续问道:“你,一个江湖卖艺的,怎么会认识特务科的特务头子?怎么会认识我们宪兵队的人?”
老人无奈道:“我也不想知道,但在庙会现场,那些流氓大亨们,一直在称颂两位大人长官的善举,让我们吃饱饭,让我们看好戏。老夫虽然没有钱,耳朵眼睛却不隆。我甚至知道浅川寿长官的生日。”
浅川寿哈哈大笑:“哈哈,我知道了,在南郊庙会,那天我生日,是你们中国农历大年三十的日子嘛。那天你也去了?”
老人微微点头。他在喘息,他很累,医院里的消炎药效果一般,他的腿,火辣辣又麻木的痛。
德川雄男很聪明,明白了。
他看向郑开奇,“以你的记忆里,你能记住一场庙会里上百个人我不意外,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记住这个老人?”
郑开奇恍然大悟道:“中佐,他,不会是你的人吧?你怎么知道我和这老头的再次见面,是我认出来的他?而不是他认出来的我?”
德川雄男笑了笑。
郑开奇如果现在还不知道是他组的局,那他就是装傻了。他就是有问题。
郑开奇一拍大腿,“嗨,懂了,明白了中佐。您是想看看谁有爱心,想抓个人练练手。”
“碰巧而已。”德川雄男自己也不是很看重二十四杀小队长工藤新二的这种举动。
但也无所谓。
地下党,特别是共产党,跟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有同理心,总是去想别人。
这种想,很危险,普通人会因此成为抗日分子,会加入革命队伍。
而在队伍中的人,会越来越坚定。
见德川雄男还在看着自己,郑开奇笑道:“这种脏兮兮黑乎乎浑身都是褶皱的老树皮,我哪里会看到他?”他不好意思说了声,“他的孙女,是个小美人胚子啊。脏兮兮的,也是一身灵气啊。”
德川雄男呆住。
浅川寿猛然盯向郑开奇,许久,才赞叹道:“这老货有五十?他孙女?”
“养几年么。”郑开奇道:“吃不了多少饭。”
德川雄男笑了:“怎么证明?”
“什么怎么证明?”
微微想明白了,郑开奇摇头,“中佐,我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啊,只是随口和他达成了协议而已。”
他见德川雄男看着自己,又说道:“中佐,本来就是个小事情。”
这件事,本就是个小事。
即便是个特务头子,偶尔也有想救人的时候。
但德川雄男考虑的是,老头身上的诡异伤势,会不会让人觉得这又是人体实验的另一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