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早晨有两次换药的记录,符合枪伤的处理办法,而且字迹一样,没有代写补写的可能。
既然渡边大佐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陪他吃饭,除了上药这点事,应该没有其他时间。
德川也不避讳郑开奇,突然啊了声,“美丽的小姐,我能问下咱们医院哪里有电话么?”
“总机有。”
“还有呢?”
“前台有,哎呀,你自己去问问去。”
小护士换好了药,转身离开。
郑开奇安慰德川,“中佐,你别生气啊,这小丫头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德川愣了愣,哈哈笑了。
郑开奇说道:“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哪里在意这些的德川雄男摇摇头,低声跟身边的卫兵说了,卫兵手握军刀转身离开。
很快,卫兵带来了消息,郑开奇并没有用过这里的电话,根据门口安保的记录,他都是上好药就回去对面的旅店,那是渡边大佐的下榻之地。
渡边大佐就下榻在医院对面,不知是资金紧张,还是对郑开奇有了嫌疑。
他借故告辞,跟卫兵去了对面的旅馆。旅馆老板也手说,只有前台有个电话,郑开奇没打过电话,总是来去匆匆。
对郑开奇的时间安排有了初步了解,他确实没时间安排浪人酒馆那边的情况。
他不想怀疑郑开奇,不过每次租界有大事,他几乎都在租界。
德川雄男这才让车开到租界黑龙会的分部。渡边大佐也已经在那里。
齐多娣所在的洋行里,老董刚刚洗完澡。
齐多娣说着“来来来,喝上一杯咖啡,去去晦气。”
老董笑骂道:“第一次听说喝咖啡去晦气的,你啊,就别糊弄我了。”
“入乡随俗吧,这里的洋行,玩的都是这个,我上一个身份暴露,现在可是低调做人,不敢跟别人玩的不同,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抽了会烟,老董把巡捕房的所见跟齐多娣说了说,赞叹道,“那人是条汉子啊。”
齐多娣笑道:“所以主席说得多,我们不要把视线局限在党内。要团结一切嘛,很多人不理解我们,不要紧,只要有抗日之心,只要是不想当亡国奴的中国人,就都可以贡献自己的力量。”
“是啊,有力的出力,再不济,保护好自己,延续香火也是一种贡献。只要中国人不死绝,日本人早晚得滚出去。”
齐多娣说了浪人酒馆的事情,“那边我早就找人摸清楚了,可惜,咱们上海的地下力量还是筹建的晚,没有那种专业的人才去执行破坏计划。这才等到了现在。”
老董赞叹道:“实则是为了救出连我在内的同志,他却搞出了把浪人酒馆这些情报机构给清除掉,这小子,果然有急智啊。”
齐多娣眨着眼睛,“这小子,没让人失望吧?”
老董似笑非笑,“如果没有你在租界早早打下的情报基础,人际也好,地图也罢,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就不夸你了。”
他说道:“现在想来都是后怕,死倒是不用说,经历过几次已经麻木了,倒是剩余的六位工人同志,有三人是工运组的领导,如果被转交给日本人,我们啊,几年的心血就功亏一篑了。”
齐多娣笑道:“正巧我得到消息,如果昨晚郑开奇不行动迅速,明天的大使馆照会,巡捕房为了安慰本地商户居民,就要声明抓住一些扰乱分子,到时日本人来要,他们就是不给也不行了。”
老董才知道,原来这般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