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群体在哪都有。
下午的烈阳照不穿艾维海姆地下的阴暗,在地表以下,排水管道以上,奢华的富商建起了享乐所。
地上是富商名下的酒馆,没有外人知晓酒馆下方的污秽聚会。
美酒、果汁、肥美的牛羊...这些寻常范围内的食物并不能满足色孽信徒。
芬努巴所见的唯有餐盘里的胎盘与脐带,酒杯中的人血,茶叶是致幻的毒物,茶水是产妇的眼泪,哑巴舞女在火坑里凄厉地乱舞,乐师拨动孕妇袒露的青筋,用惨叫和破裂声制造出噪音为舞会伴奏。
推杯换盏的人类在这时候仿佛在世的恶魔,当目睹活婴即将被送上酒桌时,具有细腻情感的阿苏尔王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牢笼束缚了他,禁魔的锁链死死将他扼制在舞台中央的铁笼里,麻药瘫痪了他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即将步入悲剧的后尘。
冒险结束了,希望未来会有新的探险家来证明贝尔.哈铎尔王的错误。
精灵超凡的听觉使他注意到一丝并不寻常的动静,也许是上方酒馆内的醉鬼打了起来,他们永远意识不到近在眼前的亵渎。
动静声更大了,痛呼与惨叫没能惊扰地下的舞会,芬努巴看向被恶魔信徒挂在舞台左侧的魔法剑,那是他的佩剑,也是恶魔爪牙即将用来处决他的工具。
处决的过程绝不轻松,他只想找到机会提前结束生命,免得灵魂落入万劫不复的处境。
哀嚎声更热烈了,他听见了打砸声,感受到了上方不断扩散的死亡。
这绝不是酒鬼斗殴!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再也听不到楼上属于活人的心跳。
伴随着一声轰鸣,地下舞会紧关的门扉被踹开了,芬努巴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那群生物的模样很特殊,古老而陌生,他在白塔的典籍里观摩过无数次,绝不会认错。
它们是蜥人,梭罗士,露丝契亚的冷血种!
芬努巴不可置信的眨着眼,反复确定了一切不是幻梦。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人类的城市里?
来不及细想,芬努巴尽可能挥霍积攒下来的力量,用全身力气呐喊出早已失落的语言。
......
“救我!”
在蜥人高效的屠戮中,特利波听见了一声不和谐的呐喊。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这帮恶魔信徒抓了只灵蜥,因为这口音太标准了,像极了冷血种。
直到他的视线落到地下室的中场,看见那位求救者——又是到处乱跑的精灵。
止不住的烦躁和源自灵蜥的敌意涌上来:
古圣已经在奥苏安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切,可他们非要到处乱跑,违背禁令。
也许该让他死在这里,让他明白背离古圣之道是什么下场,古圣的箴言当被无条件遵从,这样才能使秩序贯彻——精灵不外出乱跑根本就不会在外遇害。
理性压过了灵蜥的本能,特利波阻挠了蜥人顺手把笼子里的精灵干掉,饶了精灵一命。
他不想和“小孩”计较,好歹高等精灵还能和蜥蜴人交流,说不定未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在牢笼旁显现出身形,他不知道这时候他在那位精灵的眼中仿若救世主,就连鳞片和非人的模样都显得神圣了。
“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