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何时骗过你？”曲晨变色。
“原来你自己都已经忘了！”小白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哀意，声音更冷，“我不可能完全压制它们的本能，再不走可别后悔！”
小白身后，金孑虫越来越多，也开始躁动起来，无数双暗红眼睛死死盯着曲晨和白衣少女，似乎随时会扑击而出。
“走吧！”白衣少女忽然上前，一拉曲晨衣袖低声道。
“好！”曲晨深深看了小白一眼，目露无尽疑惑，终究还是点头，开始缓缓倒退。
小白化作的男童，目送曲晨和白衣少女离去，眼中却渐渐露出茫然的失落和无助。
……
虚空之中。
曲晨与白衣少女并肩前行，两人都是默不作声。
“你到底对小白隐瞒了什么？他似乎有些恨你。”少女终究没忍住心中好奇。
“我从未刻意欺骗他，如果说真的有所隐瞒，或许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出生。”曲晨目露黯然。
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渐渐想明白了，小白所指，十之八九就是此事。
闻道院不涉功法，传授的是勘破万灵生死，道尽人生悲苦，指点天地玄机，当然也会论及生养教化之道。
当年从暗墟回归之初，小白就曾询问过他的父母何在，曲晨为了稳固其心，志从生命进阶一途，的确是有所隐瞒，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自己其实跟不少人说过小白真实出身。
如今看来，小白必然是已经知晓了那些，故而对修者心生怨恨，甚至是对自己也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信任。
白衣少女听闻曲晨简单讲述，也是微微一叹，“我之前还奇怪那些金孑虫为何不攻击你，原来是小白的原因，这说明他还是记着你的养育之情的，只是如今他心有执念，这个心结只能以后再想办法帮他解开了。”
“是啊，只希望随着他成长起来，能够看透那些吧。”曲晨目露黯然，他很清楚，这绝非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问题。
“现在，说说你吧。”他微微侧目看向白衣少女。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我就是凤梧，游吟者后裔。”白衣少女眼波一转，嘻嘻笑道。
“果然！”曲晨意外之极，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爽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道外宝船时，他就曾心有疑惑，一个容元境的说书人知道那么多事情，本就是很奇怪的事情，而当初白衣少女变化为老者形貌虽然瞒过了曲晨的感知，但曲晨在一瞥之间，却见过她衣袖之下细腻的小臂和手腕上的七彩珠串。
直到之前少女对抗金孑虫，第二次动用那七彩珠串，他才蓦然记起此事，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你想要动手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少女凤梧面带微笑，忽然回头看向后方虚无。
“嗯？”曲晨猛然回头，这才隐隐发觉，昏暗虚空之中，似有淡淡波动隐伏。
“哈哈，误会啊误会！你们一个是北科七子，一个是游吟者后裔，我是担心你们被心怀叵测之徒追踪，这才远远跟着，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略显尴尬的笑声中，一个月袍老者缓缓显出身形。
“妙果神君？”曲晨微惊，全身骤然绷紧。
眼前老者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凌日强者，如果真的有所图谋，以自己和少女凤梧的那点手段，恐怕一丝丝浪花都翻不起来。
他刚刚一直沉浸在小白一事之中，如非凤梧出言，根本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如今看来，妙果神君应该是早已在暗藏尾随，那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心思，至于是亲自动手还是行黄雀之便，那就难以推断了。
“小友，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妙果神君看着曲晨也是嘿嘿一笑，似是看出了曲晨的紧张。
“我虽散修，终究还是生长于北科的修者，绝不会做出对小友不利之事，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当年碧云星陆所为，晚辈已经有感前辈高义！”曲晨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微微抱拳。
如果从当年妙果神君所行来看，实际情形应该的确是如其所言，否则那个时候他大可不必为古逸和傅烨出手对抗喆神君二人。
“哪里哪里，同为北科之人，那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妙果神君风轻云淡的摆摆手，却掩饰不住内心得意之色，似乎也是颇为自己当年所行自傲。
“想不到你们居然是旧识，前辈不若送我二人去往战院如何，届时家祖或许也有回报。”少女凤梧笑望妙果神君。
“呃，那倒是有些不便，我还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既然你们无恙，我们就暂且别过有缘再见吧。”妙果神君眼角猛然抽动一下，立刻推脱，说罢转身就走。
“前辈别走啊，我家老祖没有豢养灵植的习惯，真的！”少女在后大笑。
妙果神君身形一哆嗦，瞬间消失在曲晨二人视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