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来我们家了,说是要给你安排清闲点的工作。”周老大嘿嘿直乐。
他老娘真厉害。
说要清闲工作真就拿到手了!
“那敢情好啊。”张秋月笑起来,又瞪了眼周老大:“大队长来我们家,多么光荣的事情,麻溜儿去给大队长泡上红糖水,老二,搬凳子给大队长,一个个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瞧着大队长腿脚不利索吗?”
黄大队长和张秋月认识二十年,第一次对他好声好气的,还喊老大老二伺候他,舒坦的直击天灵盖,笑容想遮都遮不住,乐颠颠的坐下来,“张秋月同志,你很不错啊。”
“嗐,领导安排的好。”
张秋月客气。
屋外来偷听的众人门瞧着牙酸。
她咋这样儿的。
势利眼!
马屁精!
黄大队长笑眯眯地喝着红糖水,“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清闲的工作吗,巧了,我媳妇同村的姐妹正好想要拼搏一番,决定把割猪草的位置让出来,往后你就能去割猪草了。”
“行,谢谢大队长。”张秋月笑得灿烂,“我听说咱们大队干部思想不断进步,天天都在积极进取,看书读报,今日瞧见大队长您老,果然如此。”
周老大和周老二都是直肠子,实在说看不下去了。
往日的老娘看到黄大队长:老逼登。
今日的老娘看到黄大队长:您老哎!
这差距也太大了。
黄大队长被夸的飘飘然,努力压抑者嘴角谦虚道,“还好还好。”
“我听说咱们大队有许多不要的报纸?”张秋月露出狐狸尾巴。
黄大队长也警觉,“你要报纸糊窗户吗?”
“没有,我也是崇拜您的思想,想要识字,不想被骂文盲。”张秋月笑说。
周大雪已经回公社了。
但听过周大雪骂张秋月的,都心中一凛,有些不舒服。
黄大队长上午也参与了张秋月被骂的战争中,乐的不行,现在听她要识字,差点笑出声。
真是不自量力!
“那识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不然哪需要给钱给老师?”
张秋月:“我家孩子都是上过学的,我可以喊他们教我。”
“教你?教你也不一定能学会啊,报纸可是公家的东西,可不是被你那么霍霍的,行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给你安排工作了,至于报纸全村都没有,你也别想。”
他拄着拐杖离开。
眼中透出满满的鄙夷!
就这不臭娘们能识字,他能吃屎!
他颤颤巍巍离开,黄翠芬稍稍咂摸了一下,也想闹一份轻松的工作。
黄大队长早有所料,拐杖一指张秋月:“最后一个清闲岗位被他拿走了,你们往后谁要是想要轻松一点,找她要。”
众人略一思忖,决定暂避锋芒。
黄大队长:“……”
开心。又不开心。
他的威慑力还比不上张秋月吗?
黄翠芬也不想跟张秋月闹着抢工作,但她听张秋月要识字,笑得直拍大腿:“你们听见她说什么没,识字?以前她可是连扫盲班都不去的,今天被闺女笑话了,说要去念书,她都四十岁了,现在才说要念书,真是笑掉大牙了。”
村里人也持怀疑且嘲讽的态度,实在是张秋月泼妇形象太深入人心。
隐形人周智林在此刻站了出来,“我们两个一起学。”
黄翠芬瞧着周智林斯斯文文的脸,想到他曾经英俊模样,啐了一口:“妈了个巴子,你个张秋月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