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好!”
接连的三个好响彻整个厅堂,在厅堂的正中央,秦老爷的眼睛快要贴在纸张上,白色胡须略微沾染了些墨汁也毫无察觉。
“要留清白在人间,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书法,这寓意,绝了!绝了!”
先前的怀疑此刻一扫而空,秦老爷的眼睛里放出光来,甚至手舞足蹈。
胡大也忍不住凑了上来,探头探脑,看向桌子上的十几个大字,拍了一下手说道:“嗨呀!我就说国维这个小子有出息,这联子肯定是国维写得没错了。”
秦老爷脸上带着笑意,背起手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瘦金体由宋徽宗赵佶所创,笔触瘦劲有力,优雅而从容,一笔一划犹如舞动的女子一般婀娜。”
“国维啊,你这手瘦金体算是精妙绝伦了,跟对联上的并无二致,并无二致呀!”
秦老爷此刻的称呼都变了,拍了拍包国维的肩膀,显得异常地亲密。
胡大在一旁也点点头说道:“对咯对咯,就是瘦金体,我先前还想不出这是什么书法呢,还是老爷有学问啊!”
“好的很好的很啊!”高升也读过一些书,但是说不出什么夸赞的言语,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老包啊,你家包国维有出息啦,这回是真真的有出息咯。”高升走到老包身边,一把搂住老包的肩膀,笑着拍了拍他。
老包抬起袖子擦去泪水,他的眼眶已有些发红了,还是眯眼睛笑着说道:“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老魏和短工们伸长了自己的脑袋,恨不得自己是只长颈鹿,当看到秦老爷的反应之后,当即明白了事情的结果,人群内顿时一片欢腾。
“糯子可教也,糯子可教也。”老魏摸摸不存在的长须,老神在在地说道。
“诶老魏,是孺子可教吧?”
“啊对对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口误口误,这不是高兴嘛。”
场面上唯一不开心也只有丁大娘一人。
扑通一声,丁大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原本她依旧有些希冀,那包国维只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那一连三声好,每一声都像是刀子一般,插进丁大娘的心窝子。
“完了,全完了。”
“国维啊,自你五岁到我秦府那天,观你身姿面貌,我觉越发觉得不一般,好在当时抓住了这般机会,让你去学堂读书,要不然今日也见不到如此精妙的瘦金体啊!”
秦老爷握住了包国维的手,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挤到一块了,从先前的颐指气使再到现在的和蔼可亲,改变不可谓不大。
包国维尴尬的笑了笑,但他如今没有得罪秦老爷的动机,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拱拱手回答道:“这还得多亏了秦老爷的一番栽培,若不是秦老爷当初让我去读书,我包国维只能去码头做一份起早贪黑的力气活了。”
“老爷!你不能听这個小畜生胡诌啊!定是假的!定是假的!他在背后说您坏话来着!”丁大娘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像是疯子一样冲到了秦老爷的面前。
“滚你妈的!”
“啪!”
一声清脆巴掌响彻整个厅堂,丁大娘像是失去力气的陀螺,转了一个圈后无力滚落在地面。
秦老爷愤然出手,一脸正气凌然地怒骂道:“愚妇,真是不可理喻!”
“你三番五次的构陷于老包和国维,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中腌臜思之令人恐怖!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
这变动着实让包国维吓了一跳,刚刚那声巴掌可比自己扇得大声多了,看起来秦老爷这手没少打啊?
“老爷老爷!我错了!我错了!”
一改刚刚的模样,丁大娘意识到了形势,当即求饶。
不管丁大娘将头磕破,秦老爷无动于衷,对着高升说道:“高升啊,把这个婆娘给我拖出去。”
“好嘞!”高升拱了拱手,他叫府里一个婆子做帮手,即刻上前,一人一边将丁大娘架了出去。
转身走到一半,秦老爷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大过年的,这个月的月钱给她结了,让她今天就搬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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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娘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老爷,没想到这个惩罚来得会这么快。
她在秦府嚣张已久,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老资格,更是因为老包这个管事是个温吞性子,平时不争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