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增笑料尔,此乃募捐会,这些女子平日里都是风尘舞女,在这里搔首弄姿实在是有失体统。”
张啸林顿时眼前一亮,他先前就知道,对于募捐会这个事情,自己是动不了“武”的,动“武”肯定会招人全沪市的口诛笔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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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请来张之平就不一样了,弄“文”这位可是专业的。
当即对身后人使了一个眼色,下属立即会意。
招呼了几个不知哪招的地痞流氓,凑到台边就开始大声喊起来。
“诶呀,就这啊?扭个屁股给爷们瞧瞧!”
“嘿,那个大嘿,这个衣服太多了,出来跳的穿这么多给谁看啊!”
一时间募捐会好像变成某些风月舞会一般。
前排一些实业大佬顿时皱起眉头,后排又有些人离场了。
杜月笙面如寒霜,对旁边下属说道:“将这几个人给我抓出去!”
很快,几个身手矫健的清帮成员就扑了上去,将起哄之人全部架出去。
他们显然是受了指使,并不反抗,就任凭着被架出去,时不时还嗷两嗓子。
“放开爷们儿!你们就是这么对宾客的?”
被打得满嘴血后,才终于是老实了。
见到这一幕,台下诸人又纷纷皱起眉头。
许多人是碍于杜月笙的面子,才坐在位置上,但已是如坐针毡。
“混蛋!”
杜月笙已暴怒,可自己人马到场需要时间,起冲突不仅吃亏,募捐会还会彻底玩完了。
他恨的牙痒痒,对方用这种招数,是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往日他们之间的斗争,端的都是“武”战,何曾对付过这般“文”战?
他转头看向章太炎,想着他或许会有些主意。
“太炎兄,如今该如何是好?”
章太炎脸上也有些苦涩说道:“我平日里写文章居多,这种事情倒很少处理,容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他眼前一亮说道:“有一个倒是天天与他人‘文战!”
“谁?”
章太炎捋着胡须说道:“包秉文是也!”
包国维来到二老面前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无语。
什么叫做我惯会与人纠缠,以口舌或是奇特手段取胜?
在先生的眼里,我包国维竟然是如此么?
见到包国维幽怨的眼神,章太炎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秉文啊!莫要如此,为师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到募捐会不能够出问题,包国维倒是不计较这些,他嘴角一歪,先前在心里早有了盘算。
“两位先生莫要担心,此乃市井无赖之计也!”
“哦?”杜月笙眼睛亮了一下,在对方身上自己已看到了无数的惊喜。
包国维则是淡淡说道:“莫要着急,将这后台音乐放大些,派些人在守在舞台边,严防有人在舞台边捣乱,先将这募捐会办好,这是基础。”
他随后又继续分析一番。
“眼下募捐会不能够拖沓,保不齐张啸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将中间几个表演砍了,下一场让胡蝶直接上,快点结束,进入募捐环节。”
“届时到了募捐仪式,就会少了许多乱子,杜先生的人马也会尽快赶到吧?”
“好啊!这番思路清晰的很!我倒是急糊涂了。”
近来腌臜事办的少了,杜月笙倒有些脑袋混沌了,包国维这么一说,豁然开朗。
他拍了拍包国维的手说道:“秉文呐!若不是你师父不同意,我一定要让你帮我作事啊!”
这话刚出口,杜月笙就感觉背后一凉,回头就看见章太炎警惕的目光,他讪讪一笑。
果不其然,一场表演之后,台下的人群里面就传来了骚动声。
“这都是什么残败柳?我们要胡蝶!我们要胡蝶!”
人都有从众心理,有人起头,台下就有不少人心里起了嘀咕。
怎么都是些无聊的表演?
如今沪市最火的不就是胡蝶么?
大家都是来看胡蝶的,人人时间都宝贵,能在这里耗着吗?
他杜月笙怎么办的募捐会,看起来一团糟啊!
这种事情最怕细想,一想就越觉得不对了。
“师父,办妥了,能够恶心那个杜月笙,可比打架爽多了!”
一名面容瘦削枯黄的青年乐呵呵地说道。
“阿黄,你莫要太过聒噪。”
张啸林看了一眼旁边的张之平,后者面上古今不波,谁能想到这个损招是对方想出来的呢?
“这个杜月笙,只可惜不能够让他身败名裂!今天就给他一个小教训,我给他这募捐会搅砸咯,看他还如何洗白!如何扬名!”
话音刚落,大幕又重新拉开了。
只见一名女子倚靠在渔船之上,一身渔家女的装束清新脱俗,一双灵动的眸子似是会说话一般,对着台下的诸人盈盈一礼。
“诸位先生好,女儿家是胡蝶,为各位演唱一首《我住长江头》。”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沸腾。
这个时期,胡蝶凭借一部《火烧红莲寺》,已经是沪市当之无愧的第一女明星,多少实业家的商人,都是想来一窥胡蝶的风采。
“师师父!”阿黄面容有些呆滞,对张啸林说道。“他们好像猜到了咱们的想法?”
张啸林也有一些惊讶,因为公开的台本胡蝶起码得三四个节目才上,刚才他也是故意在节目结束后,才让人捣乱的。
但他没有慌乱,既然敢来,不可能只是这点招数。
他脸上露出得意地神情,努努嘴说道。
“你且看着吧。”
这个时候,人群里面突然有人发出了疑问。
“怎.怎么不见伴舞啊?”
“许是晚点上来?”
“不不不,这调子都起了,按理来说不应该不上伴舞的。”
“节目单上可写着《我住长江头》歌剧,一个人表演的歌剧么?”
台下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台后杜月笙也有些急了,一脚踢在椅子上说道。
“伴舞呢?怎么不见伴舞啊!”
后台终于有个剧团的跑过来,是个小青年,他怯生生地解释说道:“伴舞的姐姐们早上赶了一个场子,中午说是要赶过来的,可是一直不来,刚刚得到消息说是被人截住了,来不了了!”
“定是张啸林那个卑鄙的匹夫!”杜月笙怒然说道。
小青年也有些委屈。
“胡蝶姐姐见实在来不及,只能自己上场了,若是台下先生们不满意,可太影响姐姐的名声了!”
如今胡蝶才刚刚火起来,要是在舞台上翻车,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秉文,有什么主意么?”
杜月笙存着一线希望说道。
包国维一阵无语,你真当我是神啊!什么场都能救?
但他转念一想,拍了拍杜月笙说道:“杜先生莫要担心,如今表演已开,我们没有妙策,胡蝶小姐可能会给我们惊喜吧!”
他想起自己先前教授胡蝶的两首歌,若是能够唱出来,没有伴舞,但算是一个噱头。
拿出来或许可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