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仔细细的回想起《枪炮、病菌与钢铁》之间的内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正该如此!若是将这瑕疵补上,秉文这部著作不愧为社会学之大作也!”
张伯颂激动地抓住包国维的手,有些动情地说道:“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这本书是谁交待你写的?是哪个派系,还是常光头终于是开窍了?
秉文真乃谋国之言也!”
张伯颂刚刚咄咄逼人,现在又变成这个模样,着实让包国维有些不适应。
他退了两步,摆摆手说道:“张校长,国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示,也不是任何派系,只是凭着自己的思考和分析,写出了这本书而已。”
包国维略带得意地继续说道:“我一直以来都说过,这些内容都写在了书中,只是大部分人不愿意仔细看看,人云亦云起来,所谓权威效应,这些人跟随着某些‘权威不假思索地发表言论,这些攻讦和批判,我有必要回应么?”
徐志摩和张伯颂听到包国维的冷嘲热讽,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脸上还是依旧如故。
没有办法,谁让他有道理呢?
二人再转头看向戴望舒,这小子一脸崇拜的样子,都差点在眼睛里面装下星星了。
得了,盲从权威,这位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徐志摩憋了好半天,觉得自己也要说一说,终于想出一句话说道。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此乃人类历史学的开山之作也,秉文这一思考,可是创造了一个人类学的分支啊!想来若是出版到国外,又不知道引起多少的轰动,届时秉文的影响力将继续上一个台阶。”
说出这话的时候,徐志摩还是有些惋惜,并不是在惋惜对方的名声又再一次变强。
而是没有下定决心,在包国维名声不起之前,好好的和对方结交,将他拉入自己的诗社之中。
再后悔的,便是这次误会对方了。
看起来,我徐志摩是否也落入了俗套之中,成为包国维口中的“乌合之众”?
正当几个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包国维却十分有个性了收起自己的椅子说道。
“几位该回去了吧?我便不送客了,还有许多稿件要写,有许多书籍需要翻阅,先生们得到了答案,还是请回吧。”
不容分说,包国维收起了摆在庭院里的椅子,连张伯颂屁股底下的都没有放过。
人出名了,有地位就是好。
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不讲什么陈规旧律,也不会被人指摘。
因为,大师的无礼不叫无礼,叫做个性。
大师的风流不叫风流,叫做就地取材。
走出庭院的徐志摩,不由得发出了感慨之声。
“秉文兄还真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真正做到了完全没有立场。”
徐志摩一想到包国维刚刚对于西方政体的评价,就觉得有些奇怪。
打破了西方一直很强,什么都是对的光环。
这也是包国维会受到众多攻讦的缘由之一。
可仔细想来,现如今西方许多国家,如同美利坚、法国这样的国家,对于包国维都是几近吹捧之能事。
将他的几本作品都快要夸上天了,据说海外版本的《活着》已经在热销之中了。
结果还没有出,可听到风声来,似乎已经是接连几次脱销了?
洋人对于包国维这么追捧。
可包国维倒好,说起来话来毫不客气,毫不掩饰地批驳他们的体制问题,也从来不担心失去洋人的认可。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想到这里,徐志摩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年纪比包国维长,可离他的距离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谈话间,张伯颂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如今呐,或是只有那位周树人先生,能够跟秉文一较高下了。”
徐志摩则是面容古怪地说道:“您不知道么,这位周树人先生也是包国维的师兄,二者关系极好。”
张伯颂:“.”
好半天,他才想出一个新话题岔开。
“戴望舒呢?这个家伙怎么从出来就不见了,难道又回去了不是?”
戴望舒对于包国维的崇拜,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上次还见到对方跟包国维讨教问题,一边讨教一边点头一边记笔记,好不认真。
想来应该是学习了什么优秀的知识。
“嗨!这家伙不是去找秉文,而是去学校了。”徐志摩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这个戴望舒,一听到事情有了转机,可比包秉文本人激动,说是要去学校将这些东西告诉学生们,让他们传播出去,以免包秉文遭受不白之冤。”
听到这里,张伯颂又沉默了一阵子,他嘴角抽了一下说道。
“我有一种预感,局势要开始大反转了!近期看起来要多关注一番报纸,有好戏看。”
徐志摩也若有所思,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是有些道理的,毕竟刚开始发言的都只是一些看书走马观,人云亦云的。”
“接下来,必然会有一些先生们仔细看了包秉文的这本书,经过细细品味来,一定能够得出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话音刚落,徐志摩便见到张伯颂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
这位老者,此刻面容没有了先前的暴戾,他笑着说道:“徐先生,你便自己回去,我不送伱了,你自己坐个黄包车,我得快些回去查资料看书,不仅看看秉文的这本书,还有一些资料需要验证一下。”
“等等,校长我还没.”
徐志摩嘴里一句自己没带钱还没说出来,叮铃叮铃两声,张伯颂便将自行车骑得飞起,完全不理会他的喊叫。
冷风吹过,徐志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徐志摩拦下了一辆黄包车,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朗诵一首诗,你就方便我一些,我到家了再付你钱。”
黄包车像是看傻子一般,上下打量徐志摩。
“你看我像是傻子么?”
便哒哒哒地走远了。
徐志摩脸憋得通红,还想要说话,可还是叹了一口气,朝着背后包府看去。
“看起来,还是得去找找秉文。”
“君子岂是能够因为一点点脸面,就被绊倒的?”
“你可以的徐志摩,不就是借钱么?有何难?”
“秉文近来看起来好像有些凶恶,会不会将我赶出来?那岂不是更加没有面子。”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