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早把施音禾当成妹妹疼爱,听萧策这么一说,他突的一哽,无奈道:“与其清醒的痛苦,不如糊涂的孤独。”
在他眼里,施音禾若不知道她的身世,或许还能过得快乐逍遥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人话?”
萧策步步紧逼,不给陈生喘气思考的机会。
陈生急得脱口而出:“她这样在乎你,却是到头一场空,你还觉得不够残忍?……你萧策不傻,察觉不出来她真正的身份?你倒是说说看,你自己跟她,这么处着,算怎么一回事?你让她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你?”
“你是说,她猜出了皇后……”
萧策没说完,陈生没给他说下去,快速堵住他话头:“没错,到这一步,再看不出来,你当她傻啊?当年的事,我这个统领都查得到,她难道查不到?”
萧策一个恍惚:“原来,她竟是知道了。”话音刚落,他猛想起什么,哑着声音说道:“遭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恐怕误会了。”
“误会什么?”陈生听不懂。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不懂。”萧策接着说道:“她可能以为,我是他兄长……”
“啊?你难道不是?几个意思?”陈生越发糊涂了。
萧策欲言又止,但他知道陈统领对施音禾的感情,犹豫一会,迟疑应道:“不是。”
陈生像吃了什么惊天大瓜:“难不成,你萧策,是捡来的?”
萧策白了他一眼:“你才捡来的……当年助皇爷爷成事的一位将军被灭门,皇爷爷将他幸存的襁褓中的儿子当成自己亲儿子抚养,那个儿子,就是我父王。这事,极少有人知道。”
“啊?”陈生惊愕得瞪大双眼,老王爷跟皇上竟不是亲兄弟,这个瓜太大,他一时半会吞不下去,半张着嘴,像个傻子。
萧策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实在傻得可笑。
萧策接着解释道:“皇上为何独独留下父王这个兄弟?就是因为我父王压根没有皇族血统,不会像其他先皇子那样,总觊觎他的皇位。”
陈生恍然大悟,又不可思议的啧啧出声:“我的乖乖,施音禾一出现,捅出皇族这么多猫腻,看来,这皇宫,不好混啊。她还是离开的好,免得又捅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萧策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我冒着风险把陈年旧事说与你听,就这么糊弄我?”
“我怎就糊弄你了?”陈生不解。
“你好歹把她行踪告诉我,我找她去啊。看她带着误会痛苦离开,你舍得,我可不舍得。”萧策简直要被他气死。
陈生再次习惯性的两手一摊:“对不住,她这次走得决绝,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行踪,索性连我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去边陲查旧案,不过一个说法。至于去了哪里?上山还是下海,我可说不准。”
“你……”萧策气结:“你为何不早说?害我白白跟你在大马路上瞎掰扯这么长时间,有意思么?”
陈生委屈:“我就是按照她的意思拖延时间,免得你去追,哪里知道你们皇家这么多七里拐弯的事?”
“哦,合着你俩合起伙来拖延我时间?陈生,够意思啊!看我日后如何收拾你!”萧策气得想跟他干架,却又拿他没办法,怒气冲冲甩手而去,自己想办法打探施音禾行踪去了。
陈生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气:“真是好事多磨啊,但愿你小子能把她找回来。哦不,能把她找到,就别回来了。只是,她这次,不是负气出走。是放弃了出走,想找着人,难咯。”
萧策走出去没多远,又突然转头,对着陈生,用手在嘴上一个噤声动作。意思就是,皇家的事,让陈生别多嘴。
陈生赶紧远远应道:“你当我陈生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
萧策这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