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什么东西都脏的离谱,上头也落了好厚的一层灰,只得放弃。
红书媛又是一僵,难受又苦闷:“你可是在怨怪母后?”
颜疏影来找过她,已经确认了自己所言不虚。
辞儿想必比他们更早知晓这些,也难为这个孩子,竟是一直陪着他们周旋。
“不然呢?”颜辞很不开心的站着,反问道:“说的好像母后就不怨怪本宫了一样,你我彼此相互埋怨多年,用不着装成亲爱的样子。”
要说颜疏影还能维持冷静,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挑破关系。
红书媛则是和他全然不同,她根本就保持不了镇定。
“孩子,是母后错了,母后不该那样对你的……”
她哭哭啼啼,猛然一下跪到了颜辞脚边。
“辞儿,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的,你打我吧,母后可以接受!”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只想要她的孩子。
颜辞就感觉很奇怪,且非常的不能理解。
她半蹲了下来,带着探究:“母后不怨本宫了?”
“是,不怨了,不怨了。”
红书媛忙不迭摇头,看她那架势,像是要把脑浆子给摇匀一样。
“为什么呢?”颜辞又问。
“明明母后之前还恨本宫恨到穷极,这一下突然身体恢复,就不恨了?”
她用指尖最前面的一小点捏起红书媛的下巴,向两边转着观察了一番:“真是奇怪呢,本宫真的搞不明白,母后之前恨了那么多年,是恨了个什么。”
记忆缺失时,想要把她剥皮拆骨。
记忆恢复后,又好像突然爱起了她。
矛盾的可怕。
难道这就是人么,毫无判断能力,凭心而走也不像,想一出是一出。
红书媛被她问的讲不出来话。
她除了哭,就是哭,也干不出来点别的。
“辞儿,不是的,之前母后是病了,所以才不记得自己爱你……”
“母后现在好了,你是我的孩子,哪有母亲会怨恨自己血肉的?”
她极力解释,想要让自己的措辞变得有说服力些。
可颜辞听了不仅没懂,反而更加觉得她脑子有病。
“诚然,就像是母后所说,本宫是你身上的血肉。”
“可听闻母后还留有初心之际,本宫当年也只是一团面积极小的肉块而已,甚至都不会动弹。”
“你又要如何凭着对这块多余的肉瘤子的情感,在厌恶了二十年后,突然转变了感情?”
红书媛无从解释。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对颜辞的情感,究竟是出于一个母亲,还是人类最基本的愧疚。
红书媛的沉默令颜辞感到满意,她放开对她的钳制,开始纠正其思想。
“你该是知道错了吧?”
“本宫可不是你亲爱的孩子呢,本宫是你亲手炼化出来的傀儡啊,母后,可不能搞错了秩序,不然天会塌的。”
红书媛徒劳的张了张嘴,再无力去反驳。
是了。
是她亲自把那个活泼的稚子,养育成了如今这样扭曲怪异的杀神。
她完全伏拜了下去,悲怆的哀鸣出声:“对不起,对不起……”
红书媛反复念叨着这么一句,磨的颜辞耳朵几乎长茧。
“这样吧。”天色已经很晚了,她隐约有了些困意。
“倘若母后是真心悔过,那本宫也不为难你。”
“只要母后答应同本宫去个地方,等你再出来后,本宫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