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外头脚步声只差几步。
x抱的很紧,但眼神却只有半分欲\/望,他微抬腕表,看着上头时间,手带动一紧。
又是凌空抱起,这次是入口侧的空桌。
“x!”沈渝本就无法专注心神,被这一下心更是快突出来完全不知何意。
手被吓得抓住人上衣一拽,“啪嗒”有什么东西扯掉在地。
崩裂!
外头脚步声停了。
未动。
x抱起沈渝再次吻上,拉起对方手勾住脖颈,格外专注丝毫不能亘滞。
林然震在原地,舌尖不知何时已然见血
他死死攥紧拉绳骨节咯吱作响,向来趋颈似松的肩有些垮陷,刚过易折,侘傺顷倒。
帘纱内人影难舍分离,少年身形纤细,右手无力抵在面前人胸口
像是无法承受这样激烈的亲吻,想要推开,然而不等他有何动作,白皙手腕便被对方牢牢攥住推摁在墙面,不给他任何逃脱机会
被扣紧的后脑勺,让少年只能仰起头画面结合,让人刺眼又怪诞不经。
那是暧昧的,激烈又凶狠的
濡沫涸辙,相呴以湿。
寸寸似电影黑白胶卷分分明明放映在视网膜,眼神经,拆架,剥抽,黏合。
一切像是静止,消散,只有画面源源不断,锯牙钩爪挖开他的思维脑髓
他没再迈步。
里面是谁,他知道,清楚,更是再知晓不过
哪怕都没有看清面孔,哪怕被外界钢琴隔绝大半声线,哪怕只有溢声
可他还是知道那是沈渝
是他日日夜夜相处的沈渝,是他又恨又相互撕扯骨盖沈渝
是他钉进血肉里,咬断血脉脊椎的沈渝
是他渴求了几千个日夜的沈渝,更是他痛苦和愉悦的欲壑深渊。
心里不断有个喀嚓喀嚓声音断裂,心脏破了吗?
不然怎么在呼呼漏风。
林然唇瓣发干,他想走,想转头不去看,想继续当做掩耳盗铃
那些身体上的痕迹,都只是沈渝的逢场作戏,他才是他最喜欢的,花费最多时间的。
哪怕是嫉妒的骨骼里的神经发疯宣泄,尖叫。
可我不还是无可替代的吗
是啊,没有人啊,怎么会有人比得过呢
没有人能够让沈渝花费这么多时间在他身上。
可此刻却有一双无名的大手死死捏住他的后颈,抽拉他的肩胛骨线从后拽紧
强迫他抬头透过纱帘缝隙偷窥旁观,撕扯又嘲讽般割开他的混淆视听,自我诓骗。
那些他一直引以为豪痛苦的本体,自以为是嘲笑他人为赝品,到最后发现原来他才是自欺欺人被丢弃的残次品。
声音,情感,呢喃,这些沈渝从未给过,可他却还是上瘾,渴望,可笑至极。
几千个日夜里在得知人心思的那一刻,他疯癫,暴怒,像个岌岌可危站在悬崖边缘的疯子
乖巧懂事的一幕彻底撕裂,甚至一度想杀了他,再将人吞到肚子里,咀嚼嚼烂咽碎
是啊他想杀了沈渝,杀了这个给他爱和痛苦的人。
可是又偏不甘心
恨,他恨啊
渺小的人类,拥有的并不多,而“恨”是上苍,是神明,是基因血肉红线里除了爱,唯一没有掠夺他的东西
他发了疯般抓住这一丝稻草来反抗,来砥锋挺锷
以至于蒙蔽了一切,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
恨掩盖了爱,掩盖了怜惜,掩盖了心动,掩盖了每次见面清脆的风铃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撕开那层塑料后,他将这一切,将恨化为自以为是的冷漠不屑厌恶,置喙,睥睨,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你怎么能进了他的圈套。
听了他的魔咒。
可到头来,原来都不过是骨子里不肯承认,和早就见不得光的心痒难搔病态渴盼罢了。
而他也早就被他的神明所抛弃,成为一条装腔作势,妄自尊大的狗罢了。
妄图达到山顶的信徒在攀岩在一半时,被风雪狂擽的咒骂,和高山的欺骗
气的咬牙切齿,他踢踹,他嘶吼,他暴怒,引得山体发生倾斜滑坡,隐隐有倾轧之势。
至此他被完全放弃,神明抽走他血肉,他的氧气,只留下空洞,虚无,黑暗和一片贫瘠的荒原。
他被替代了。
完完全全,体无完肤,寸寸剌肉。
高山之上的神明,再不会回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