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部的事情”他没松口,哪怕对方给的迂回也没捡:“只是一些小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别担心。”
他和褚允是大学室友,毕业后对方就推荐他来创办的小公司当秘书,说是秘书其实也没太多杂事,主要就是处理一些合作上的沟通往来。
当时他眼睛好的反反复复,找工作也困难,听到对方主动邀约便应下了,从最开始小规模的几个人到现在整个公司好几十号人,也算是从无到有。
褚允只注视沈渝墨镜下的眼,半晌也没同意,价值不菲的钢笔侧边漆刮开寸漆。
他收回笔身。
只说了句你回去好好再想想,如果是工资的事,我可以给你股份。
沈渝没接对方话头,径自说着荣成的合同得辛苦安排下去对接,方案他盯了好几趟,不会在走之前出错,有什么事打他电话联系。
褚允见对方铁了心要走,脸直接暗下半寸,也不顾什么情面,直接沉默,拒绝对话,摆手示意他出去。
沈渝不得答复,冒死激进又问了遍:“那我的事...”
“出去!”这次声音直接是从喉咙底吼出来的。
“砰——”
门被合上
沈渝碰了鼻子灰,见事没成,肩膀都垮塌,手放在门上犹豫了半天,最终没进去撞枪口。
但他意已决,做完手术就走,机票也订好,另一个小县城,风景名俗都不错适合长久居住,更有一点就是鸟不拉屎偏僻。
他打算等一到机场就换卡换号,所有一切都丢掉。
沈渝收回门把上的手,刚想转身,里头就传来砰的摔砸声。
从未见过老板发脾气的员工,都瞪大眼望着从办公室出来的沈秘书。
“沈秘书里头没事吧?”外头离得近的员工,见沈渝脸色也不好,撞着胆子问了句。
“没事。”沈渝看了眼透明玻璃门内站在落地窗前双手叉腰的人,转头嘱咐了句:“有工作问题的话,晚点再进去。”
员工脸色发白地点头应了声,被这插曲之前还有些闲谈的办公室,瞬间冷固,纷纷大气都不敢喘,只低头专注自己的事。
沈渝环视了圈,走到工位上,简单收拾了下,不需要的全丢进垃圾桶。
最后只留得一盆开的正好的兰花,叶子羞答答裹在花瓣侧,还是两年前刚来公司买的,放下可惜。
他取下脖颈工号牌挂在工位上,不舍地后退看了眼,抱起花盆往外走。
下了楼梯才从大厅往外,外头冷空气就倏地扑面而来。
带着临近下午闷热的潮湿,细细雨水倾斜洒落,将大理石地砖渐染成深块。
沈渝回头看眼大厅,想到工作两年的地方,日后再不会来此,心头有些空落。
这下没注意直接被雨水浇了发丝,等崩落至发梢和眉眼,才惊觉会溅到眼睛里要感染。
沈渝忙往屋檐下退,取下眼镜闭眼用袖口擦拭。
手中端着的兰花湿泥土也因这下,顺着力也全倒在胸口白色外套,沈渝一下搞得手忙脚乱,顾不上狼狈,草草拍了拍。
看着遭殃的一团泥块拉链口,他用手搓了搓见没辙,便没管,从兜里拿出手机打车。
雨下太大接单都格外漫长,屏幕上沾湿滴滴雨渍,滑动困难,沈渝烦躁地用手背擦了擦。
才干,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h市。
沈渝换左侧手臂夹住花盆接听。
“喂。”
风在耳畔怒吼叫着,不少从公司打伞往外走的,都被吹折伞叶,露出锋利尖头。
沈渝抹了抹又飘到嘴巴里的冷冽雨水,在狂风肆虐下冲电话头喊:“是司机吗?”
那边声音有些不自然轻轻嗯了声,很是粗粝,压着嗓子似的。
“那你到了吗?”沈渝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