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祝支书就挑了挑眉：“齐霖，跟农村的老人家讲话，不要避讳生死，他们甚至可以坦然安排自己的后事，要求葬礼做法事的规格。”
只要别太直接又生硬就好。
刚下乡的小祝支书不懂。
她爷爷在家很少提这些事，这也不是他们家人要操心的，她对丧葬之事的理念还存在课本的教条中。
可来村里这一年多她发现，年纪大的老人甚至能坦然讨论自己的棺材，请大仙儿来看，还会考虑做法事，同样也能跟人聊起自己的墓地。
哪怕再穷苦的人家，老人提起后事，嘴上说着人都没了，那些没什么用，绝大多数都还希望能体体面面……
张旺家七表爷等，都是宋檀承诺过会好好办的。
同理，齐霖的爷爷，恐怕也有类似的想法。
“你不如跟你爷爷算一算，假如能活到80岁，未来还有多少年，如果每年包吃包住的话，又能省下多少钱？”
“等钱攒的差不多了再回老家，也有一笔钱能把身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十里八乡的老人都不会有他那么有面子的。”
“如果这三板斧下去还劝不动他的话，那他可能是真的依恋家乡，那就不必强求了。”
这一瞬间，齐霖心跳如鼓。
下一刻他猛然站起，然后匆匆向门外走去：“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又在推门出去时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你说，我给他看哪片地比较好啊？”
小祝支书想了想：“就剧组包下来种草的那片地隔壁，那边草芽长得旺盛，一看就荒了很久了。而且大片地方比较醒目就算老人家用的手机看不太清晰，也能看出大概来。”
“最重要的是，如果老人家真的答应要来，那片地也是真的愿意出租的。一共两亩，一亩一年600。”
区区1200块钱！
假如他爷爷愿意来的话，这边山清水秀，比起贫瘠的黄土村庄，显然更加养人。而且在这边集体生活，老人家的饮食不会再对付将就，说不定真的能好好保养起来！
齐霖抿了抿嘴，最后又郑重道：“谢谢你！”
说罢，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而大伙儿看着他的背影，燕然还啧啧感叹：“看来是真激动了啊。”
而这边，宋檀再不敏感也得察觉到了，此刻拉过小祝支书悄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喜欢他这样的？”
小祝支书笑了起来：“踏实稳重，情绪稳定，谁不喜欢？”
“他条件挺好的，五官端正，身高也可以。名牌大学，就业方向简单清白，不容易牵扯到其他危险关系——你懂的，什么做生意的搞金融的之类的。而且工作环境很容易适应不同地域，调动起来很方便吧？”
“再加上上头只有一位爷爷，他本人又是收养的，以后对于完美家庭可能要求较低——而且对孩子这种事儿，不会承载外界和家人的太大压力。”
小祝支书侃侃而谈，听起来不太像是讲自己心动的人，而是在客观评价面试对象。
但宋檀显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笑道：“你都考虑这么多了？”
小祝支书无奈：“也就刚刚才想的。你也知道，我年龄也差不多了。而且想往上走，领导给加担子，那家庭稳定也是重要考核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