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空中开始下起蒙蒙细雨,就好像那些年的每一个夜晚,每一个雨季,延绵不断,要将人溺毙其中。
“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让我来吧。”祁巽在意识海里说道。
祁殊没有逞能,确实只有祁巽能够带着他们安全离开,祁殊现在并不是全盛状态。
从此再次改变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人祁巽取出骨笛,绿色的蝴蝶依旧停滞其上,可他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压制着祁殊不让他出来。
祁殊好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在意识海里拼命挣扎,可是还是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
祁巽拿着骨笛牵着月白轻声说道:“南疆原本就是为了避免各种祸患,才隐世而居,如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端卷入争端之中,还请各位倾尽全力。”
声音不大,却落入了每个南疆人的耳中,他们从小便得到终于大巫大巫如神明的教育,更有着狂热的信仰。
“我等愿为大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银铃声响起,大家开始唱起歌谣。
伴随着祁巽的骨笛之声,各种毒物倾巢而出,就连是皇室供奉一时都无从下手。
“公主要同这些贼人一起吗?”一位连长的供奉开始奉劝月白回头。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月白腾空而出的锦缎,白色的锦缎在雨中连续收割着性命,那些月白从小学的以悦心上人的东西,最终都变成了杀人利器。
祁巽利用生死骨催发了子蛊的能力,几乎是透支了所有南疆人的性命,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各种毒物被慢慢抹杀,一个个人在眼前倒下,然后直接被炼制成毒尸,再次站起来,同那些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并肩,脸上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穗吟看着这样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寨子里,父亲在他面前变成毒尸的样子,那个人是祁巽,她绝不会认错那双淡漠的眼睛。
在穗吟的神之际,却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脸上,白绸染上血色为她解决了一个偷袭的人。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拿起你的笛子。”月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穗吟的身边,“我知道,或许这对你来说是人间炼狱,可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穗吟站起来。”
穗吟握住月白向她伸出的手站了起来,月白一边扶着她,一边解决身边的人,红白的绸缎飞舞宛若一只在雨中振翅欲飞的蝴蝶,又像是什么落幕之前的舞蹈。
月白看的出来祁巽其实催动蛊王也没有好多少,不过大家都是在强撑罢了。
其实祁巽的状态称得上一句糟糕,肉体上的伤没有恢复,浪费精神去压制了祁殊,现在更是没有办法全力去操控生死蛊,他最后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月白任由一时陷入黑暗。
祁殊再次接管身体的时候,就看到天地之间那一幕舞动的白色,他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了一剑。
“你回来了,凝神迎敌。”
祁殊这才向四周看去,族人或者毒尸都在奋力厮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封印他的意识,因为他绝对不会允许兄长做这种事情。
如今这种情况他也知道,只有这一种办法,否则今日他们都要死在这里,生死蛊未尝不会被玫婧直接挖出来。
“阿殊!”月白见到他还在愣神,又唤了一声,此刻穗吟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月白的肩头上有一把剑,直接穿透了她的琵琶骨。
穗吟知道现在的大巫,是那位仁慈的大巫,可是留给这位大巫做的决定也只有一个,杀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用蛊吧,大巫,我们甘愿献祭,成为守护族群的兵器。”
身边有人放下笛子,主动说道。
祁殊眼中含泪,他知道他们是在叫他,不是在叫兄长,从小养育他长大的寨子,他却要亲手将那些故人炼制成毒人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