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佩文斋。一腔义勇之下,他把该写的,不该写的,都写来了出来。刑部的肖国兴、黄体仁……,好在还有一丝理智,没把郑春华的事情写出来。
他回到寝宫已经入夜,喘了一口粗气,心下略觉安生,觉得似乎已经明白了康熙的“圣意”,也不召妃子,和衣倒下,目光炯炯地望着殿顶的藻井,只是睡不沉。一时梦见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赫舍里氏,淡淡看他一眼又飘然而去,一时又想到康熙白天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陡地又想到,如若当日索额图真的调兵拥立自己为帝,如今又是什么光景?……胡思乱想噩梦颠倒,直到四更天胤礽方朦胧睡去。
不料这一睡却睡过了头。直到辰初时牌胤礽方乍然而醒,埋怨着自己的太监何柱没有叫起,忙忙用青盐擦了牙,胡乱用了两块点心,连轿也不用,便匆匆去向康熙请安。
还没出宫门,太监来报,康熙今日准备回鸾,车架已经备好,令太子起来后一同乘车回宫。
胤礽怎敢让康熙等着他,急忙一路小跑,去追康熙的车驾。气喘吁吁的跑到车前,康熙从车中伸出手一招,命他上车。
车内十分宽敞,还有两个宫人在旁伺候。
康熙待胤礽坐定,说道:“朕昨日仔细看了你的自白,写得很好。你没有辜负朕的信任。整顿吏治这场大仗,你准备怎么打?”
胤礽恭身道:“儿臣就是皇阿玛手中的剑,皇阿玛指向哪里,儿臣就斩向哪里,心无旁骛、一往无前。”
康熙道:“那你听好了,这第一剑,就是清查国库欠款。朕已经命张廷玉等清查户部官员欠款细账,再过几天就有结果了。你拿着这个结果,再配合你了解的情况。把里面有问题的官员先挑出来。以赈灾筹款的名义,把他们聚拢起来,让他们带头先还钱,十天之内清缴欠款,还不上的,一律抄家!”
第二天,康熙命老八进宫觐见。
他专门挑选了老八母亲良妃所住的宫殿召见他,如今良妃已经逝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宫殿,老八每逢良妃生辰忌日都会前来吊唁。
胤禩走进母妃寝宫,见到康熙站在母亲的妆镜前,背对着他。心里知道此次召见,应该不同寻常。先行礼请安。
康熙也没转身,只是幽幽的说道:“朕最近一直想起你的母妃。她走的突然,朕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上来就打感情牌,胤禩不解起意,但他最会顺水推舟,断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接话道:“儿臣近日也时常梦到母妃,想是母妃思念皇阿玛和儿臣。”
康熙转过身,让胤禩过来陪自己坐下,开口道:“是啊,怎么能不思念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若是她还在,该多好。看到她的儿子如今这般成器,定会十分欣慰。”
胤禩没有接话,装作感动的样子,擦了擦干涩的眼角。心里愈发犹疑,自己的母妃一向不是很得宠,出身不是十分体面,起步低,死去时更是连个贵妃的追谥都没得到。若真是君王情深,早二十年干什么去了。他不知康熙在这打什么主意。
康熙道:“朕决定追赠她贵妃的谥号。具体的事情,你亲自去操办吧。”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胤禩却是真没料到康熙突然走了这步棋。难道两人真有不为人知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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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加个郡王衔。”康熙继续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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