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朝阳门码头,太白醉仙楼。老八胤禩包下了这家三层高的酒楼,和老十、老十四一起,在这里给老九胤禟送行。
酒菜上来,大家心事重重,都没有动筷。
老八想到上次来朝阳门码头,还是来接老四和老十三从扬州返京。当时自己信心满满,以为凭借着一番全力筹划、辛苦算计,定能保住老九、保住八爷党。如今再来到这里,却是给老九送行。物是人非,此次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
四兄弟心里伤感,一时对坐无语。
老十胤誐先打破了沉默,“九哥,你要去广州了。可惜走得太急,再等两天,弟弟我那个前门大街的门市就开张了。”
大家这才想起,不只是老九被罚,老十也被罚摆摊。只是当日康熙说的气话多了,只要没落到纸面上的,后来众位阿哥都心有灵犀、默契的忽略过去。谁想到这老十还当真了,真去前门大街张罗摆摊了。
老八胤禩以为老十这是在和康熙故意置气,劝道:“十弟,何苦如此。皇阿玛当日也是气昏了头,我们做儿子何苦与他争气?”
老十苦笑道:“其他阿哥都叫我草包,我这回难得聪明一次,你们还没看出来。”
“狗日的,我后来回去好好想了想,皇阿玛说的有道理,摆摊也没什么不好的。老九做海贸,进来的货,是要有发卖的地方啊。与其这钱让别人赚了,不如让我来干。一起赚钱更快些,老九也能早点回来。”
“十弟!”老九没想到这个一向鲁莽的弟弟居然这样为自己着想,感动道:“只是这堂堂皇子去摆摊,怕有些丢人。”
“怕怎的。”老十声音低沉的说道:“我额娘身份尊贵,其他阿哥不敢得罪我,可我知道,他们心里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和八哥,从小就带着我一起玩儿,我惹了再多祸,也不嫌弃我。”
“我本来就是草包,最不怵的就是丢人!”说完,老十胤誐摘了头顶的帽子,露出噌亮的光头,大家这才发现,他早把头发都剃光了,原来后面的头发和辫子都是假的,一直缝在帽子上。
老九胤禟大惊:“你这!”旋即反应过来,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老八胤禩笑道:“看来咱们兄弟是想到一起了。”说完也摘下帽子,和老十胤誐胤誐一模一样,也剃了个光头,用假发遮掩着。
老九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老十四胤禵笑道:“以后咱们也别叫八爷党了,应该叫光头党!回头我也把这头剃了!”
老八笑斥道:“十四弟,你添什么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剃头,也算是有皇阿玛口谕的。你剃头算哪门子事。”
他转头接着对老九道:“听说你现在门庭若市,来投奔的门人奴才从街头排到街尾。”
“唉!你们说,这算什么事!”老九叹道:“这次所有阿哥门下犯事的官员,一大半都跑我这来了。我这下可把他们都得罪死了!”
老十四道:“怕什么!得罪就得罪!他们自己护不了,还不让奴才们自寻出路吗?九哥,要我说,这也是个机会,这帮犯事的官儿虽然都不是好人,可能力还是有的,文的、武的都有,又没了退路,一心跟着你去赚钱买命。你尽管收下,用好了,全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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