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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道:“老十四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次去广州,虽然离开了京城这花花世界,可也有了施展拳脚的空间。皇阿玛中秋那天对你说得话,你还记得吗?
皇阿玛说‘有老八在京城照应,伱去广州只管放心施展拳脚,大胆赚钱’。你到了那边,有什么难处,只管递信过来。我和老十、老十四在北京,必不会让你孤军作战。”
老九用力抹了眼泪,再抬头,已是满脸坚定:“八哥放心,我这次一定做出一番明堂来。不能让别人看贬了我们八爷党!只是这次不知皇阿玛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任伯安来跟我一起南下。这孙子出卖我们,我恨不得活剐了他。现在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钦差。”
老十四阴恻恻的道:“就算是钦差,也敌不过天灾人祸。真要想收拾他,到了广州,天高皇帝远,有的是办法。”
“先不说这些了!”老八郑重对老九说道:“九弟,皇阿玛的心思,现在没人能猜透。天心难测,但事在人为。只要你有想做事的志气,你又自小精通洋学,有做成事的能力,此番南下,定能给咱们闯出一番新天地。”
老九胤禟小时候耳部患痈感染,高烧昏迷,一度危笃,是经过意大利籍传教士卢依道的救治,才挽回一条命。从此以后,他对欧洲人就颇有好感,门下还有个葡萄牙籍传教士穆景远。他长大后,又精通拉丁文、法文、意大利语、俄语。在这個时代,也算得上外交人才了。
老十四见大家情绪逐渐走出低沉,招手呼喝道“上酒!”
掌柜的亲自来端着酒上来,又见众阿哥心情不错,吩咐歌女上来奏唱助兴。
两个歌女上来裣衽一礼,彼此点头一会意,一人纤手勾动琵琶,一人俛首唱道:
“梨花云绕锦香亭,蛱蝶春融软玉屏,花间鸟啼三四声,梦初惊,一半儿昏迷一半儿醒……柳绵扑窗晚风轻,花影横栏淡月明,翠被麝兰薰梦醒,最关情,一半儿暖和一半儿……”
未及唱完,老十四便摇手道:“不好不好!如今送别之时,谁耐烦听这些温香暖玉。换一首唱来。”
歌女垂首应是,重新唱道:
“薄暮、途遥、马羸、人瘦……西风荻芦间,解缆渚头。平烟寒漠,无涯湖涟波漂愁。与故人相揖别过,待欲登此扁舟,畏惧这断魂深秋,更兼着苦雨冷舱,帆破风凄楚!呼将返行古道,折不断烟花隋堤柳……”
老十四又连连摇手,“不好不好!你们下去吧!”
他端起杯子对老九道:“如今秋高气爽,正是壮士远行之时,咱们兄弟既然胸怀壮志,不必作此小儿女情状。九哥,如今在这太白醉仙楼,我借李太白的诗来送你。正是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老八、老十也心绪激动,起来一起向老九敬酒。
老八道:“李太白的诗好,可我这里还有个更应景的。九弟你此番南下,从者如云,前途似海,来日方长,正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老十激动的一拍桌子:“狗日的,说的太好了,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