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院门,只见屋檐下面齐齐地站着四五个人,喳喳地说着什么。瞧见苏青走了进来,齐齐地闭了嘴,只拿眼睛看着她。
苏青被她们盯的发毛,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并无不妥。本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们的样子是决计不可能说的,便一撩帘子进了屋。
上面说了,苏青住的这间屋子是一个偏房,只在门口挨着门处有两扇窗子,里面越来越低矮,黑洞洞的,刚从外面太阳底下进屋,一瞬间根本适应不了。
苏青闭上眼睛再慢慢地睁开。只见晚香在自己的床铺旁站着,她身边挨着那个叫如春的,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屋子里唯一一张凳子上坐着一位看上去40左右的妇人,宽宽的额头,吊着的眉梢,一张嘴显得奇大无比。
苏青在记忆中搜寻着妇人,正是买了自己的于妈妈,这西宅内院的管事妈妈。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侯就被她叫起来学规矩,在原主的记忆里,是个十分严厉的。
苏青一看这架式,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知不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学着原主的样子,把肩膀缩了缩,低着头,站到自己的床铺前,对着晚香说:
“园子里的花木还没擦完,不知道晚香姐姐急急地叫我回来什么事?”
“装得可真像,平时也不见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会儿子没问你倒先说了。”如春恶狠狠地说,在苏青听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青没接话,一时间屋里也没人说话,只听晚香和如春耳语着什么,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如春便不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于妈妈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找你回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听不出喜怒哀乐,随即便不再开口,只对着站在门口的晚香使了一个眼色。
只是还没等晚香说话,如春急急地道“今儿早晨的夜桶是你倒的吧?”
“晚香姐姐才吩咐的事,你就忘记了吗?不是说你昨天跑腿累着了,让我倒的吗?”
“我自然记得,只是再证实一下。”如春理了理头发去看于妈妈,不自然地道。
“如春有一对珍珠耳坠,你知道吧。就是前儿才戴上的,是这次跟着夫人回来打前站的她姑母送给她的,那可是夫人赏给如春姑母的。”晚香接过话道。
“如春戴什么我从来不在意,别说她了,就是众位每天穿什么,戴什么又关我什么事?”
苏青这话还真没错,她来这些天,身体好的时候只知道干活,也就与彩儿说几句话。后来病了更是连门都不出,哪里注意大家穿什么戴什么。
“怎么不关你事?”晚香还未再开口,如春便又冲了过来,“早起便不见了,我是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自你出去便找了个遍,也没寻到。那可值五百个铜板呢,呜……”说完便趴在晚香肩头哭了起来。
苏青被她们说的莫名其妙,冲着晚香冷笑道:
“这可真是奇了,耳坠子不见了,满屋子的人怎么就找上我了。再说你自己也说我一早就出去了,总不能我是去你被窝里从你耳朵上拽下来吧。”
于妈妈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倒没想到这个苏青一清醒,居然还是伶牙俐齿的。
“就是你,就是你……”如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后来,晚香姐姐提醒我,我才想起,昨儿累着了,定是晚上如厕的时候掉进夜桶里了。你今儿去倒夜桶肯定是瞧见了,明明知道那耳坠子是我的,却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回来还我,定是你见那耳坠子好,私拿了去。”
我勒个去,苏青这会儿子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这都是一群什么山猫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