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妈妈瞧着周钰进了屋子,吃惊地站了起来,“二爷,您需要什么?让人唤老奴一声就是了。可是二奶奶的丫头都伺候二奶奶呢,没人让您支使?老奴就说,哪能一来就把您原来的丫头都打发的远远的,瞧瞧,连传个话的都不给留,这……”
周钰坐了下来一摆手,“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奶奶。”
“是,啊?不,不,老奴不敢。”樊妈妈连连摆手。
“这才进门三天就发生了好几件事,尤其是认亲那天她喊王妃一声娘让你心里很不舒坦。”
樊妈妈拿出帕子擦着眼角,“二爷,二奶奶是您的妻子,自该与您一心。她没嫁进来之前怎么会不了解府里的情况,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这说明什么,她根本没把您放在心上,但凡……”
“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我妻子,是王府的二奶奶,我也一直以为我会娶一位贤良的妻子,帮着我管好内院,有足够的聪明与王妃周旋。耐何……
“我的处境,你是最清楚了,除了怀南侯府这门我娘早早与我定下的亲事,我很难再娶到这样的高门。如果当初真的与孟家退了亲,那么现在也许就是那于氏劳什子表外甥女做你们的二奶奶了。”
樊妈妈张着嘴巴,想着那个穿红戴绿,一脸小家子气的女孩,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所以,让二奶奶先试着上手吧,二奶奶心地纯良,只是没有经历过这些,难免应对的不周到。所以,即便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妈妈教她便是。只是记住一句话,家里不和邻也欺的道理,我实是希望看到你们能和和气气,若真不能做到,至少也要看在我面子上莫要自己给自己人添堵,倒让他人得利。
“你甭管,也不要操心我与二奶奶间的关系,只做好本份,配合着二奶奶尽快把清和园的事抓起来。这园子里什么人是什么情况,什么秉性你是最清楚的,回头细细说与二奶奶听,叫她少走些弯路是真。”
樊妈妈瞧着周钰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突然觉得眼前的青年变得有些陌生,她知道自己这两天做的已超过一个奶妈妈的权力范围了,尤其是今天找山灵来问的那几句话。
周钰刚刚说的那些,明显就是二奶奶不高兴告了小状的,樊妈妈心里暗恨,是自己管的宽了,但她哪件事说错了?管错了?一个什么都不懂还唯唯诺诺,一派小家子气的,原就该恭敬地学着,什么事来与自己商量。如今可倒好,自己只是多问几句就巴巴地告状。
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不显,“是,老奴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好好与二奶奶商议。”
周钰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驻足回头,“山灵是你让晚霞叫出来的?”
“啊?是,老奴只是想知道……”樊妈妈接下来的话被周钰抬手打断。
看着周钰出了院子,樊妈妈瞧了上房一眼,想着昨天晚上那丫头与自己说的话,还有晚霞不满的唠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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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绾由着孔妈妈带着下人们归置着自己的嫁妆,翻着手里清和园的花名册子。不算自己带来七个人,清和园原来伺候的下人一共十六人。
除去樊妈妈及一,二,三等各两人,还有守门的,烧水的,洒扫的,缝补的,浆洗的,传话的......这十多个人的背后有多少人呢?谁和谁是一伙的,又是带着什么目的,这些都需要摸清查透,这对孟绾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尤其还是在樊妈妈不配合的情况下。
周钰与樊妈妈谈过后就出去了,对于孟维的事,周钰表现的非常上心,这让孟绾十分意外。
孟绮得了机会与自己传话,只说了两件事,其中就有说动王氏让孟维去军中这一项,可见孟绮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她就算是再无脑,嫁进皇家,整天与上层人打交道,有些事情也要过过大脑思考的。
尤其是自孟绮出嫁后,整个人变了好多,虽然陆续传出来的一些事还是孟绮以前的作派,但上次王氏生辰见过她后,孟绾有一种直觉,孟绮与以往不同了,她好似在计划什么,更或者说是布置什么。
只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还没到与别人说的时机或是把握。就像周钰一直没与自己说他跟在谁的身后一样,自己也不会去问,不外乎一个信任或者是一个契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