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听那妇人称卓夫人为‘娘’,猜到她便是卓大人独子卓犁的夫人。
赵氏趁机为她引荐道,“这是你卓伯父的妻子,按辈分你得叫一声伯母。别看她风风火火不靠谱,实际上是个顶热心的人,回头你遇到什么麻烦,不妨来找她好了,你卓伯母一准帮你的忙。”
卓大太太听后笑着道,“你们今日是怎么了?轮番给我戴高帽,登高易跌重,你们是唯恐我摔得轻啊。”说完便亲近地对盛南锦道,“是叫阿锦吧?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你舅舅每次到家里来,十次有八次都要念叨你。要我说,你可比你舅舅好看多了。你卓伯父和你舅舅虽然没有结拜,但和亲兄弟没有两样,你也把这当成自己家。好容易来京城一趟,不妨多住些日子,回头等伯母得了空,亲自带你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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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锦客气地道,“多谢卓伯母。”
卓大太太道,“这孩子……生得可真好,娇滴滴的,不像北方的姑娘那般粗枝大叶。”
大家纷纷落了座,卓大太太关心起盛南锦一路上的见闻。
这本是盛南锦被问了多少次的,她驾轻就熟地说了一通,卓大太太一边点头一边道,“皇上勤政爱民,政通人和,路上也安全得很,不像早些年甚至还有马匪出没。太平盛世,咱们老百姓也好过日子。”
卓夫人顺势道,“今日就让仲文媳妇和阿锦在家里吃饭,让灶上准备一下。”又问起盛南锦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盛南锦轻声道,“我什么都吃,而且吃得很香,您不用顾忌我,看着安排就行了。”
卓夫人一听就更喜欢了,“怪不得仲文时时将这宝贝外甥女挂在心上,这样灵慧的小姑娘,谁不惦记呀?”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卓大太太忽然道,“对了,听说你们一直在看房子,看得怎么样了?要我说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见外呢?那宅子虽小,好歹还能容身,不如对付着住算了。”
赵氏道,“我要是和你见外,当初就不会搬进去。可长媳毕竟怀了身孕,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咱们关系好归关系好,这世俗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哪有在别人家里生孩子的?你不嫌晦气,旁人也会说三道四的。你要是真有心,不妨帮我张罗张罗宅子,近来为了这件事真是把我愁坏了。”
卓大太太道,“找宅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事儿,牙行的人个个精明得像狐狸,见你着急,还不狠狠地要价?”
卓夫人插口道,“仲文入了六部,又要去东宫讲学,我看几年内肯定是不会大动了。既然要留在京城,有个自己的宅子总是好的,住起来也方便。老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柴火窝,他人家里借居,总是不踏实的。你们这些小辈没有经历过灾荒,不懂流离失所的感觉,多少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为的就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这才是自己的家啊。既然仲文要搬走,那就让他们搬吧,回头让家里的管事也帮着看一看,这搬迁是大事,要是买到不好的宅子,对后人也不利,一定要谨慎才行。”
卓大太太见婆婆都这样说了,只能笑着点头道,“行啊,前些日子殿前指挥使金家不是才买了宅子吗?我看那宅子就不错,等我让管事去问问金夫人,看看他们找的是哪家牙行。”
卓夫人道,“当初仲文虽然远在川蜀,和犁儿还不是三天一信吗?如今两人都在京城,怕是恨不得天天都见面说上两句话,自从仲文入了六部,犁儿进宫都比从前积极了不少。要是这心在一处,哪怕住得再远,也挡不住彼此之间的来往。若是那些不愿意走动的,就算住隔壁也话不投机。”
中午盛南锦跟在赵氏身边,在卓家用了午饭。
饭后赵氏提出告辞,卓夫人也没有挽留,“过两日再到家里玩儿。”
盛南锦乖巧地答应下来,拜别了卓夫人。
卓大太太送两人出门。
出了淑慎院,卓大太太忽然压低声音对赵氏道,“你听说了没有?淮安王妃病死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