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毕竟年轻,不适宜去这种场合。
她点了点头,不放心地看着甘妈妈出门。
大概过了一顿饭工夫,甘妈妈脸色凝重地赶了回来,低声道,“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滑胎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喝了。现在孩子没了,她这条命虽然保住,但下半辈子也别想生育了。”
盛南锦大惊,“她身边最信任的丫鬟都已经被押起来了,又是指使谁买的药?”
甘妈妈道,“窦姨娘和我说过了,最近这几日都是可靠的婆子盯着她,肯定是买不来的。最可能的便是这药她早就准备出来了,只等着合适的机会用呢。”
想到邹姨娘曾经说过,她根本就不想怀上盛时的孩子,盛南锦一下便醒悟过来。
“她这也……”
甘妈妈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自己选的路,大小姐也不必太过揪心。”
盛南锦道,“只是可惜了她这个人。”
甘妈妈道,“她这副样子,养在家里怕是也不妥当。窦姨娘的意思是把邹姨娘的娘家人找来,将事情说明白后,将邹姨娘送到庄子上去养着。”
盛南锦点了点头,心情十分沉重。
邹姨娘的娘家人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他们和邹姨娘平日的联络不多,娘家人怪她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却没想着帮衬娘家,因此对她又嫉又恨,这次盛家派人去请,还以为终于能得些好处了。可到了家里,邹姨娘的母亲和嫂子直接被请去了内宅见了窦姨娘。
窦姨娘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邹姨娘的母亲和嫂子不敢相信,还要帮着辩驳。
窦姨娘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她们了,冷着脸道,“要是没有实证,我能当着二位的面说这些吗?邹姨娘带着丫鬟私逃又被人抓回来,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你们还推脱什么?路都是自己走的,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晚了。再说了,邹姨娘和她表哥的事儿是不是假的,你们心里只怕比旁人更明白。邹姨娘可是当着我们家老爷的面亲口承认进门之前就不是姑娘身子了,就连第一晚的落红都是用鸡血糊弄过去的。你们要是不信,只管和邹姨娘说去。她又没有发羊痫风,还不至于胡说八道往自己身上抹黑吧?”
邹姨娘的母亲差点儿直接晕倒。
她嫂子更是没脸见人。
当年的事,她们自然比旁人更加清楚。
窦姨娘道,“谁都不想出这种事,可如今既然出了,就得处置着办。今天把你们请过来,就是商量邹姨娘该怎么安排。我们家的意思是以养病的借口送到庄子上,以后没什么事儿,就不往这边来了。”
邹姨娘的母亲立刻道,“那可不行!扔到庄子上还有活路吗?我好生好养的女儿,怎么能这样作践?”
窦姨娘撇撇嘴,不屑地道,“既然是好生好养,你怎么不好好管教着?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放在旁人家都是要浸猪笼的。如今给她留了一条生路,已经是我们盛家仁慈了。”
邹姨娘的母亲被怼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我把女儿接到家里去,总之不能让她上庄子……”
邹姨娘的嫂子闻声不答应了,“娘,您是不是年纪大脑子也跟着糊涂了?将她接回去,你要怎么和街坊邻里说啊?家里这么多张嘴,自己都不够吃用,哪还有闲粮养闲人?家里有这么一位姑太太压着,后人们怎么谈论婚事?您是不是想让邹家断后啊?”
邹姨娘的母亲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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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姨娘的嫂子便拿起了主意,“窦姨娘的安排极好,我们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办吧。小妹既然是盛家的姨娘,生老病死都得依着盛家的规矩来,以后她要是没了,您给我们送个消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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