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此时,那因为过度震惊而回过神来的监斩官终于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敬畏,几分热切,几分疑惑冲着谢怜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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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道长,真是仙人么?”
陛下求仙多年,奈何天下仙家却仿佛故意躲着他,如今眼前这位,正是最接近陛下的一位!
监斩官心中期待,若是自己带回仙人,陛下该是何等狂喜,而自己,又该获得何等赏赐?
他的这点心思,谢怜不难猜出,心中冷笑一声,刻意不去理会,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转过脸,看向那瑟瑟发抖,不住磕头的刽子手。
“今日我被斩于刀下,看似执刀之人是你,可实际上你不过也是他人手中一把刀罢了。”
“人是活的,刀是死的,即便是真有恩怨,也不会与死物计较什么。”
“所以不必担忧,你我之间,并无因果。”
谢怜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细细咀嚼,争取达到又能安慰刽子手,又不失掉自身的逼格。
刽子手闻言,虽然并不能完全明白,但也听出谢怜不和他计较的意思,立即露出喜色,只是仍然不敢起来,始终跪着。
“道长,您……”
监斩官面色煞白。。
到底是读书人,谢怜言语之中的那点意思,他是不难听出来的。
刽子手不过是一把刀,杀人者是他,但执刀者并不是他,那么执刀者是何人呢?
是他这个监斩官么?
不!
恐怕是当今天子啊!
这世上之人,不管心中怎么想,表面上又怎敢对天子表现出怨意?
此举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若是换做旁人,早早就让禁军出手拿下,可这位却极有可能是一个仙人……
但身为朝廷命官,又怎能不说点什么呢?正在他要组织预言的时候,却正好与谢怜对上了眼。
对方眼中的三分冷意且不谈,只是这眼眸灿若星辰,隐隐让他有一种被看透之感,刚到了嘴边的话语,也立即吞咽了回去。
谢怜可不知道鼎中云气那最后的一点余波,竟让她的双眸有了几分神异,一切从心,她眼中的冷意愈发明显。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不爽。
虽然自己挨这一刀,遭的是无妄之灾,但其根源,正是暴君倒行逆施,滥杀无辜。
真正经历了生死之间大恐怖的她,又怎么可能将此事轻轻放下?
至于对皇帝的敬畏?
笑话。
“阁下的心思,不必说出,因为我必然会让阁下失望……当今天子,我不会去见他的。”
谢怜说道。
“道长万万不可,陛下求仙访道,一片诚心,若道长肯随我见驾,高官厚禄自不必说,就连国师之位,或许也唾手可得。”
监斩官先是利诱,紧接着又露出凄惨之色。
“道长也知,陛下为了求仙已然不惜代价,若是知道今日真仙在此,却被我错过,或许我这一家老小,都有性命之忧啊!”
监斩官这一番话倒不是完全编造,乾帝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的。
所以他言辞凄切,很是可怜。
但谢怜肯定不会被他说动,她思考了一刹那,立即想好了一番说辞。
“见天子,我是不考虑的,至于阁下所担忧的身家性命,呵呵……若是见了天子,阁下便将我这一番话带到即可。”
“丹药也好,长生法也罢,本不该是凡俗君王应该觊觎的东西,但世间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缘字,今日我因缘际会,来到丰都,便是天意。”
“若是天子才德兼备,心怀仁慈,或许今日他与我之间,还有一番缘法,但你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刀斩下,已然斩断了所有机缘。”
谢怜说这番话,存了报复乾帝的意思,就是要让他难受,让他后悔,
“缘起既灭,缘生已空……天子亲手执刀斩断仙缘,又何必再强求见面呢?”
一句话说完,谢怜轻笑两声,便大踏步的朝着城外去了.
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出路。
仙人到底是仙人,就连天子也不放在眼里。
这就是仙人风采么?
监斩官口中讷讷,想要阻拦但又没有勇气,看向周遭禁军,只见他们更是摇摇欲坠,就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最终,也只能一声长叹。
“也罢,只能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陛下了,但愿陛下他……不会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