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没有反驳，他坦然地点头：“艾德公爵，您很了解那个孩子，他的确是还没有加害过无辜之人。”
艾德·史塔克的灰眸微颤：“……，这本就是骑士应有的品格，现在却成了让人夸赞的部分。”
瓦里斯脸上浮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瓦里斯叹气道：“我小时候……准确点的话，就是我还没被割之前。那个时候，我整天跟着戏班子在自由贸易城邦巡回演出，他们教会我一件事，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扮演的角色，戏里戏外都一样。后来，我来这里担任情报总管之后发现……”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红堡里面也是如此。法务大臣需要铁面无情，御前执法官需要凶神恶煞，财政大臣需要勤俭成性，御林铁卫队长则需勇武过人，而情报总管呢……当然应该诡计多端且擅长逢迎拍捧，还要行事无孔不入。”
艾德公爵冷声道：“瓦里斯，你倒是为自己的置身事外，找了个好借口。”
瓦里斯仿佛没听懂艾德公爵言语中的讽刺。
艾德公爵忽然睁开了眼睛，奔狼的目光变得像那日血战王座厅那般锐利。
艾德公爵闭上了眼睛，他有了些醉意。
艾德公爵的荣誉毫无动摇，他直言道：“瓦里斯，我不会支持瑟曦的孩子，史坦尼斯才是劳勃真正的继承人，我欢迎他坐上铁王座。”
顿了顿，艾德公爵问道：“凯岩城没有动静吗？”
“格林大人，蓝赛尔·兰尼斯特爵士求见。”，门外忽然传来了传令兵的声音。
“瓦里斯，你到底为谁效力？”
瓦里斯的眸光闪烁，他看向了微垂着脸的艾德公爵。
艾德公爵并不相信瓦里斯的言语，这不是因为他对太监的偏见，这是奔狼的直觉……他觉得瓦里斯肯定暗藏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在蓝赛尔身前矮下了身姿，两人对视。
艾德公爵的声音里充斥着怒火：“瑟曦如果敢伤害珊莎，史塔克家和徒利家绝对不会放过她！”
瓦里斯瞅了眼囚门，低声道：“瑟曦太后害怕您。”
格林的眉毛一挑，蓝赛尔已经被册封为骑士了吗？
…………
瓦里斯连忙解释：“也许是我表达的不够准确，应该说是她害怕您背后的力量，史塔克家和徒利家的兵马。”
莱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环顾了下阴暗潮湿的囚室，接着道：“当我见到仁慈和荣誉给您带来什么样种下场之后，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蓝赛尔吓得当场跪了下来。
“我在暗地里调查过，那些烈酒是瑟曦太后交给蓝赛尔的，她很早前就预谋了这一天……蓝赛尔受到了劳勃国王的夸赞，他也许是很喜欢喝醉的感觉，醉醺醺地打猎本来就危险，早晚会出现意外，这正是瑟曦太后盼望的。”
瓦里斯叹气道：“瑟曦太后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女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瓦里斯最后感慨道：“王领和西境要面对的敌人实在太多了。”
“我代表……”
瓦里斯面露不忍心，他轻声道：“艾德公爵，除了您，谁会在意她是不是孩子呢？在瑟曦太后的眼里，珊莎就是对付你的筹码……，她知道驯服的狼比一条死狼有用得多，所以珊莎还能活着。”
都城守备队是君临城的守备军和执法者，他们在城内有两处军营，东边的军营靠近巨龙门，西边的军营靠近鞋匠广场。
他直视艾德公爵：“您的脑子里究竟是有些什么疯狂念头，让您跑去告诉瑟曦太后，说您知晓那三个孩子并不是王室的血脉……还给了兰尼斯特充足的时间去安排劳勃一世遭受所谓的意外？”
瓦里斯的笑容一僵，摇头道：“我可做不了这种事。”
他灌了一口酒，道：“瓦里斯，你是要替瑟曦割开我的喉咙？”
蓝赛尔涨红了脸：“我是个骑士！”
“边疆地多恩……马泰尔家族至今依旧对伊莉亚公主和她孩子们的死怀恨在心，只要出现复仇的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令瑟曦太后寝食难安的还有劳勃一世的两个弟弟。尤其是史坦尼斯的继承权名正言顺，本人又能征善战。这段时间史坦尼斯在龙石岛会做什么？我敢打赌，他是在招聚兵马，决非收集贝壳……他掌握着王室舰队，他会在什么时候杀入君临呢？大家都知道史坦尼斯公爵绝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见艾德公爵沉浸在悲痛之中，瓦里斯安慰道：“艾德公爵，假如世间真有神灵存在，我想他们不会苛责您的。您在临冬城的时候，瑟曦太后就已经暗藏了除掉劳勃一世的杀心。”
过了一会儿，他收起一个信件，道：“大人，罗塞尔管事已经约好了君临商人，他们今天晚上等待您的接见。”
瓦里斯浅浅一笑，他的目光诚恳：“艾德公爵，我是为王国的和平效力，我以我失去的命根子发誓。我的一切努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避免战争，维持王国的和平。”
艾德公爵问道：“劳勃喝的酒调查出什么了吗？”
“和平其实很简单，您只需对太后承诺愿意坦白自己的反叛罪行，令临冬城尊乔佛里·拜拉席恩为国王，并保证死也不说出她的秘密，那么我相信她会同意您穿上黑衣，珊莎也不会受到伤害……最主要是避免了一场大战，民众们可以继续过上安稳日子。”
瓦里斯先是惊呼了一声，随后靠近了艾德公爵。
艾德公爵皱眉，他很不喜欢瓦里斯的文字游戏，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瓦里斯的虚伪。
他又道：“你难得实话实说……瓦里斯，伱直接说出面见我的目的吧。”
艾德公爵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瓦里斯，我没忘记自己是阶下囚，她随时可以处决我。”
艾德公爵握着酒袋的那只手一顿，道：“小指头逃脱了？”
艾德公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诸神饶恕我。”
艾德公爵的心下涌起一股寒意，他猛地睁开眼：“别把我女儿牵扯进来，珊莎不过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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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公爵似乎在自嘲：“仁慈的疯狂念头。”
“您愿意的话，就在瑟曦太后到来之前，好好想一想……艾德公爵，我建议您不要高估她的耐心。”
他又道：“如果没有您的刺激，瑟曦太后也许还会继续等待一段时间……唉，纵使那头猪没杀死劳勃，他也会摔下马来重伤……或是一枝射偏的箭，或是突然咬一口的毒蛇……那片猎场早已经布满了陷阱，只等着喝醉的国王跳下去。所以，杀死劳勃一世的并不是酒，而是您的仁慈和荣誉。”
“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