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披风飘动,詹姆爵士伫立在了格林和达冯之间。
他瞥了眼在晨光下泛着幽光的寒冰剑,摊摊手,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虚伪的致歉,格林,你告诉我什么东西能弥补我表弟的冒失?”格林把寒冰剑抛给了伫立在后面的布蕾妮,手掌搭在佩剑的剑柄,道:“詹姆,说实话,我此刻挺怀念泰温公爵和凯冯伯爵。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若是达冯爵士能在限期内攻破奔流城………”
“我会宽恕他的。还有,等回到君临,我会提议限制野火的使用。”拍拍詹姆的臂膀,格林转身迈开了步。
见格林要离开,吉娜夫人走动几步,叫住了他。
“公爵大人,或许兰尼斯特与克莱勃可以谈一场交易。”
“凯岩城公爵在君临。”格林顿住脚步,侧头望了过去。
他的目光掠过吉娜夫人,定在了艾蒙侯爵身上:“身为兰尼斯特的盟友,佛雷军队的表现很糟糕。佛雷侯爵,倘若你当不好孪河城的领主,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换个合适的人。”
“我会继续用野火威慑鳟鱼,不要让我对你们失望。”
格林抬脚离去,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凉风中飘来:“兰尼斯特可以输,但铁王座不可以。”
过了好一会儿,满脸胡须的达冯爵士忽然跳起:“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自己是西境的封君吗?!”
他看向表兄,怒声道:“他丝毫不把兰尼斯特放在眼里,瑟曦为什么信重这种人?!”
顿了顿,詹姆拧着眉头,道:“我的好表弟,那位公爵大人让我父亲放弃了为瑟曦找新丈夫的打算。”
紧接着,他又道:“你该早告诉我你想跟他借野火。”
达冯爵士脸上的怒色顿时消散,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嘿嘿笑道:“抱歉,我以为你只是对野火不感兴趣。”
詹姆爵士拍了拍表弟的肩膀:“把心思放在奔流城吧,你后面有个准备砍了你的监督者。”
想到之前没敢应战,达冯爵士有些羞愤,他大声地道:“他有瓦雷利亚钢剑,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詹姆像是没有听到表弟的辩解:“有空多和我练练剑。”
达冯胡须下的脸颊是深红色:“詹姆,你相信我,克莱勃公爵若是没有寒冰………”
詹姆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羡慕:“他的佩剑也是瓦雷利亚钢剑,名字叫空寂女士,那是他在谷地的战利品。”
达冯爵士怔楞了下,张张口,道:“可惜………兰尼斯特的光啸没能找回来。”
【光啸是兰尼斯特的族剑,凯岩王———托曼二世率领舰队出发探索被毁灭的瓦雷利亚,人和剑一去不返。兰尼斯特家族一直在搜寻它的替代品,泰温公爵多次找到七国中的潦倒贵族,提出用重金收购他们的瓦雷利亚钢剑,但均遭到拒绝。】
詹姆和达冯在说话时,吉娜夫人走了过来。
“我乖巧的侄子们,今天的感受如何?”
詹姆爵士只是耸了耸肩,达冯爵士则是挠挠头发,道:“七国似乎看似小瞧兰尼斯特的怒吼了?至少那位公爵大人是那样的。”
吉娜·兰尼斯特点点头,道:“詹姆,这就是失去了你父亲的兰尼斯特………这就是现实,我希望你能尽快明白你肩负的真正责任。”
沉默了一会儿,詹姆爵士握了握拳,道:“姑妈,我是御林铁卫,我的责任是恢复御林铁卫的往日荣光,这也是我的义务。”
说完,他的雪白披风一甩,便抬脚先行离开。
看着大步离开的侄子,吉娜夫人忍不住扶额,喃喃道:“要是提利昂能在就好了………”
达冯爵士扫了眼表兄的背影和一旁的姑妈,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肩膀无比沉重。
…………
两天后,兰尼斯特军队在达冯爵士的指挥下,气势汹汹地发动了开战以来最为猛烈的攻城。
奔流城下,喊杀声如汹涌的浪潮般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到后面,达冯爵士甚至亲自带着红袍子当场格杀擅自后退的骑士和兵士。
从日出到日落,战斗持续了一整天,鲜血如注,浸透了奔流城下那片土地。
然而,虽然也付出了巨大伤亡,但鳟鱼的兵士还是险险地守住了城堡。
次日的清晨,象征着兰尼斯特攻城的号角声再次响彻云,宣告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奔流城上。
兰尼斯特军队在集结的时候,布林登公爵正在巡视做着战斗准备的徒利家兵士们。
他的护卫队长则带着身穿红蓝条袍子的护卫们紧紧跟在奔流城公爵的后面。
昨晚,布林登公爵打开库房,慷慨地犒赏了守城的兵士们,这让他们虽然经历了苦战,但士气却是更加高涨。
与兵士们一起站在最前头的公爵大人也更受兵士们的爱戴。
几个长矛手聚在城垛前,望着远处的兰尼斯特营地,在那里有说有笑。
“嘿,最好今天多来点,我都记不得昨天戳死几个了,今天我要一边喊数,一边杀。”
“哈哈,我还瞧见有个爬梯子的兰尼斯特兵士是哭着上来的,呸,真丢人!”
“运气好的话,今天能戳几个屁股。”
“那太难了,除非他们爬上来。”
“蠢货,他们上来的话,你就死了,大蠢货!”
“唉,我要是弩手就好了,我保证没人能爬上梯子。”
有个眼尖的兵士发现了朝这里走来的布林登公爵,他们立即停止了聊天,纷纷站好。
布林登公爵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扫了眼这些稚嫩的面孔,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庞扯了扯嘴角,道:“准备好了吗,我的勇士们。”
勇士?!
他们纷纷兴奋地喊:“公爵大人,他们休想进来,我们一定会杀光所有敌人!”
“很好,那就有劳你们了。”
布林登公爵转身离开时,想起城墙上期待着战斗的兵士们………他脸上岁月凿刻出深深的线条,难以掩藏哀伤。
或许,当他决定与兰尼斯特死战的时候,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