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兰接过袋子,从把奶倒进锅子,加热,关火,倒进碗里,端走。
全程,她一言不发,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样。
她端着碗走到东屋门前,一靠近,里面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赵美兰心脏一紧,她赶紧推门进去。只见小简平正坐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怎么了,小平。”赵美兰立刻放下装满羊奶的碗,抱起简平,轻拍她的后背安慰。
“妈妈……”简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嘟着小嘴,问道:“妹妹呢。”
早上起来她就发现,原本每天都会睡在身边的妹妹不见了。
听到简安,赵美兰的眼里的光灭了,她勉强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解释道:“妹妹……走了。”
“走了?去哪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很想妹妹。”
简平的一串话让赵美兰构建一晚的城池营垒瞬间崩塌,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如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是个无能的母亲,她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不可以再像个懦妇一样在另一个孩子的前面哭。
趁眼泪还在眼眶,赵美兰立即偏过头,望着破旧的天花板,仰面哭泣。
简平不懂妈妈为什么要哭,她抬起小手,轻轻地抚着赵美兰的脸,喃喃道:“……别哭,妈妈,别哭。”
一瞬间,赵美兰怔住了。那一刻,她感觉此时,就在她左侧胸膛里面,那颗最重要的器官里,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一点,一点鼓动着,刺激着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
听到了,她听到了,听到了沉寂了整晚,那熟悉的,令她浑身颤栗的声音。
赵美兰抬手胡乱地擦干脸上的泪,抖着嗓子,说:“走,妈带你走。”
“去哪?”
赵美兰微微一笑,说:“找妹妹。”
简临江走到门口,他望着妻子和女儿的背影沉默了。
无论何时,子女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该做的,他做了,如果她们还能把简安带回来,结果他也认了。
后来,一晃过了二十年,简平简安长大了。
简平顺利考上了大学,简安依旧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上学。
原本,简临江和赵美兰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平淡下去,直到三年后的一个早上。
那天是简平正式放暑假的第二天。
前一晚赵美兰失眠到后半夜,她一直纳闷,每次都会在考试之后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大女儿为什么没有到家。
等到她一睁眼,已是上午九点,身旁的位置早就已经空了。
她慌忙地穿好衣服在家里绕了一圈,不但丈夫没有在家,就连从来没出过村子的简安也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