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大路还没来得及开发,除了主干路两侧,每隔十多米一处的路灯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照明。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一时间,王秀感觉气温好似比刚刚低了几度。
她抱着胳膊,几次想要转头回去。
管他去哪,爱去哪去哪!
王秀低头想按掉手机,可偏偏,屏幕上,赵钱停了下来。
她就这么看着,心里默念十个数,想着如果十个数之内,他又走了,就让他走,自己回家。
可是,十个数,甚至二十个数,三十个数,赵钱的位置依旧没动。
王秀回过头,望着身后一望无际、乌漆墨黑的荒地,紧张地吞着口水。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别乱想。
没准儿只是在陪家属在荒地上烧纸。
那为什么没看到火光?
王秀只感觉自己的心乱成了一团。她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时她的内心摇摆不定。她想去看看怎么了,又因为害怕想要回家。
可当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人已经站在了荒地上。
突然,晚秋的凉风迎面袭来,像是一只死透的人手,在王秀的脸上、颈上轻轻抚摸。
刹时,王秀浑身一抖,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还是回家。
死老头子,害人害己,瘟死算了!
王秀急忙转过身,忽然,身后,一声不大不小的,痛苦的呜咽声夹在风中,灌进她的耳朵里。
那声音,她很熟悉,正是赵钱!
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害怕。
王秀顺着声源的方向步步靠近,直到她看到了,即便是了死了也无法忘记的,恐怖到无法形容的一幕。
夜色很黑,她只看到了她的丈夫浑身是血,被一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捆死手脚,扔进了一口金黄色的纸棺里。
而后,黑衣人拎起身后准备好的水桶,拧开盖子,瞬间,血红色的液体倾盆而下!
一桶不够,两桶,三桶。
直到液体几乎要从纸棺的边沿溢出来。
说是吓到魂飞魄散也毫不夸张。
王秀躲在垃圾堆成的小土包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被虐杀。
她一把捂住张大到嘴角被撕裂的嘴,死死按住,生怕一秒的懈怠,让凶手察觉。
她本以为,等到凶手做好这一切之后一定会立刻离开,到时,她就可以出来把赵钱救出来。
可惜,那个人把所有水桶里的液体倒光之后,并没有打算马上离开。而是蹲下,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地抚着赵钱的脸。
王秀听着,内容竟是与下葬、诅咒有关。
直到男人说了一句:“你应该知道,你死了,我就可以解咒,我身上的病也会随着痊愈。别怨我,这是你欠我的。”
解咒。
瞬间,这两个字从王秀的耳朵钻进去,映入脑中,无限放大。那一刻,她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像是看了一场电影,过去的种种。
当她质问时,他们吵架。赵钱对她的辱骂,对她家人的咒骂,甚至还有身体上的伤害和男人口中的,邪门的诅咒。
半晌,等她回过神,黑衣人已经离开,空留地上那口从底部慢慢渗血的纸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