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官二代,他只是一个前路茫茫、无家可归的失足少男。
高昌一行人离开前曾提出过想带走儿子,只是高永不愿见他,也不愿离开。
当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亲爹两巴掌拍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也幸亏沈榆怕出人命,让人带他去治疗,否则据师兄说他右耳很可能会聋。
醒来后短暂性失聪加头晕的高永,还躺在床上就得知自己已被亲爹逐出家门,十五岁少年朗的天塌了,于是每日浑浑噩噩,躲在房里也愿见人,沈榆没赶他走,王府下人就好顺手好吃好喝养着,陆应行见是夫人捡他回来,于是离开时就命人带上。
高永也没有反抗,让干嘛就干嘛,就是不说话、不交流。
听完谷雨回禀她也很无语,自己单纯是将他忘了好吧……
当日带他进门医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以怨报德了好不好!!
她在少年的眼前挥挥手,见他四目无神地看了自己一眼,又缓缓将头转开,一副与世隔绝的神游状态,沈榆好奇地问,“那他爹呢?这就不要他啦?”
“来过,但是他不见。”谷雨简短地回答。
沈榆震惊,直接又问,“那伙食费呢?他爹不会想让我帮他养儿子吧?这么大一个儿呢!”
谷雨回想了一下,“没给,走的时候还摇头叹气,估计是真的不要了吧。”
听到这话,眼前的少年终于有反应,双拳紧握,整个人都在颤抖,像是极力在忍耐。
“啧!我说嫂子你有没有良心啊,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在这里当年扎心,合适吗?”
付云修一副好兄弟的作态,右手手肘压在人家肩膀上,像是一个前辈的经验分享道,“不就是爹不要你吗?多大点事,以后更正王妃混,保管饿不死你!回去打渣爹的脸不挺好的吗?”
在这里付云修最有资格说这句话了,毕竟他就是这样做的,“想我那临粤文人之首、堂堂百年世家付家哟,现在还不是要靠我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养着?哎!真是成何体统!世风日下!”
沈榆早就习惯了付大掌柜的不要脸和偶发性自我吹捧。
她马上瞪大眼睛,震惊道,“你别乱给我揽事,谁说要带他混了?!”
付云修指着身边的人比划了几下,也是同款震惊脸,“不是,这不是你要带着的人吗?你自己捡回来的啊?你失忆啦?”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沈榆翻了个大白眼,“难道那日就让他躺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小孩子呢,我哪里会知道他那渣爹这样无耻,居然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分钱没留下,哪怕家里儿子多也不能这样扔着玩啊?”
她摸了摸自己没有丝毫变化的肚子,如果这是她儿子的,最多抽不死就往死里抽,哪能真的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