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常,你初次尝试卦术,先从基础开始,先算点日常小事练练手。”陈长生建议道。
李修常点头,没有仗着自己命长就头铁。
“那就先算算下一场雨是什么时候吧。”
算卦,先确定要算的内容,再据此选择算卦的方式。
“这次就选择筮占法吧。”
小事则筮,大事则卜。
算天气这种日常小事,选用筮占法很合适。
所谓筮占法,其实也分好几种,其中一种常用的就是通过投掷蓍草,根据其排列或变化来预测未来。
蓍草也可用其他如竹签之类的东西代替。
李修常初次算卦,倒也没有托大,老老实实拿出提前备好的蓍草,取了五十根出来。
其中有一根不用,放到一旁。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他将一捧蓍草抛起,看它们纷纷落下。
待这些蓍草全部落下,便可根据它们的排列,来解读卦象,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
让在场师兄们惊掉下巴的是,这四十九根蓍草根根落下,排列整齐,像铺地毯似的铺了一层……
这哪还有什么卦象可言?
“怎么回事?这是天道不买账?”张万知乐道。“修常,你和天道的缘分莫不是假的?”
李修常也有点懵,他和天道的缘分,那都是三大道祖帮他要来的。
难道说天道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贼老天,吃了我那么多贡品,转脸就不认账了?”
李修常哪能吃这个亏,当即就准备搬出三大道祖给自己做主。
归无言看了一眼地上一根根排列整齐的蓍草,头顶浮现文字道:
“要说缘分是假的,倒也不像,寻常不得天道认可的人,投出蓍草,最多也就是一团乱麻,解读不出任何卦象,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排的整整齐齐。
“显然修常这是被特殊关照了,换你们谁来,都不可能自然而然排列的这么整齐。”
其他师兄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问道:“修常,你这个三炷香瞬间燃尽的缘分,是否有什么隐情?”
李修常也没隐瞒,将三大道祖给自己求情的事说了一遍。
“还能这样?”
师兄们都感觉开了眼界,听都没听过还有这么玩的。
关键还成功了!
张万知打趣道:“要是这样,那倒也解释的通了,原本天道是不认可你的,架不住三大道祖出力,才通融了你,现在三大道祖不在,没人给你撑腰,天道这是给你穿小鞋了。”
李修常感觉大差不差就是这么个情况,道:“我打算当着三大道祖的面来算一卦。”
他就算个天气,天道都这么不给面子。
这以后还怎么顺利开展卦术的练习和学习?
归师兄摆了摆手,示意李修常稍安勿躁,头顶浮现文字:“换个算卦方法试试看,可以试试梦占法。”
“梦占法?”
李修常愣了愣,梦占法算是一种低阶卦师很少人敢用,高阶卦师很少用得到的一种算卦方式。
不过也是最考验和天道的“缘分”的一种算卦方式。
不同于筮占法或者钱筮法等,用蓍草和铜钱为工具和媒介获取天机,梦占法是由卦师自身直接沟通天道,获得启示。
也就是说连中间步骤都省了,直接向天道询问答案。
也因此,这种算卦方式最简单,但隐形的门槛最高。
很可能天道根本就懒得搭理你。
但那些与天道缘分深的卦术天才,偶尔使用这种算卦方法,效果会非常好。
以李修常与天道之间的缘分,按理说使用梦占法算一些小事情,绝对一算一个准。
但他的缘分都是求来的,若是用梦占法算个天气都被天道拒绝,那就说明天道是真不认可他这求来的缘分。
“那便试试看看。”
李修常拿出卦术传承玉简,再度熟悉了一下梦占法的流程。
梦占法,并不是真的让卦师睡着了做梦,而是通过仪式向天求问,而后闭上双眼,收敛思绪,意识沉入体内,等待天道的启示。
天道若是回应了卦师的求问,便会以类似托梦的方式,给予启示。
在归师兄的指导下,李修常顺利完成了梦占法的仪式,并且向天求问,问的还是那个简单的问题:下一场雨在什么时候?
随后他闭目盘膝而坐,如老僧入定一般,收敛神识,什么都不去看也不去想,意识空白。
忽然间,李修常脑海中有画面浮现。
他心中微动,知道这是梦占法成功了,天道给予了启示。
“看来三位道祖为我求来的缘分,还是作数的。”
李修常一边高兴,一边也没忘了留意天道给予的启示。
虽然只是预测个天气这种没有多大意义的启示,但毕竟是他第一次成功算卦,新鲜感让他对于这启示格外关注。
“怎么感觉,这地方似曾相识?”
李修常只看了脑中画面不到一秒,就感觉不对劲,画面中的地方很是眼熟!
直到一面无字碑的出现,让他心中掀起波澜——这不是十二亚圣立下的无字碑吗!
画面中出现了一块无字碑,正是当年十二亚圣为了镇压儒圣魔尸,所立下的十二块无字碑中的一块。
“不是,我问你天气,你给我看什么呢?”
他怎么也看不出,无字碑和下一个雨天有什么联系。
他预感自己这次算卦,肯定是出幺蛾子了,但又好奇脑海中的画面究竟意味着什么?会提供什么信息?
于是还是继续看下去。
脑海中的画面内,一个少年人走到无字碑前,眼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他伸手轻触石碑,喃喃道:“是为师对不住你们,为师会补偿你们……”
接着他手掌攥成拳,猛然往外一抽,石碑上顿时光华浮现,无数玄奥道纹将儒道具现。
以李修常的修为,以及对儒道的粗浅理解,他原本无法窥见这道纹全貌,但在此时,在这天道的启示当中,这些道纹却变得清晰可见。
“这是……儒圣!”
李修常心底惊骇,他只是算个天气,怎么算到儒圣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