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若有所思的沉思起来，突然，他抬起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
“师弟，你去看看他的头上是否戴着人皮面具？”
卢凌风闻言蹲下身子，在怪物的脖颈处摸索了一阵，忽然一抬手，一个人皮面具被他撕扯了下来，举在手中。
带着人皮面具的是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长相普通，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
卢凌风继续在他身上摩挲着，随后手指在一处扣袢一抹，男人身上的皮肤也裂开了，原来，这也是他穿在身上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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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掉男人身上伪装用的衣裤，这个男人的身材要比正常人还要瘦弱一些，他贴身穿着一身黑色的缁衣短打，左胸前心脏的位置，绣着一朵苜蓿花。
看到他胸前的绣饰，苏无名的脸突然就变了，他上前一步蹲在男子面前，伸出手仔细的在绣饰上摩挲着，嘴里喃喃道：“真的是他们？”
“苏大人，你认识这个绣饰？”李重润看到苏无名的反应，心中猜测着他与这个绣饰的关系。
“殿下，”苏无名直起身子，看向李重润的方向，眼中带着追忆说道：“殿下，您可知道当年的营州赵文翙案？”
“营州赵文翙案？”
李重润摇了摇头，“只是大概知道营州都督赵文翙率领两万营州折冲府府兵追击契丹叛将李尽忠。
结果全军覆没，赵文翙也兵败身死，但具体缘由我却不是很清楚。”
“殿下，此事我乃是亲身经历者。”似乎回忆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苏无名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圣皇登封元（公元696）年，时任营州大都督的赵文翙管理着我朝东北边境的契丹各部。
然而此人不仅刚愎自用，并且性格残暴，在营州肆意妄为，横行霸道。
当时营州发生了饥荒，赵文翙既不对治下百姓进行抚恤，也不开仓赈灾，反而，让契丹各部的首领将妻女送给他以供淫乐。
契丹各部的首领若敢拒绝，他便率领营州折冲府大军杀入其部族之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营州下属的契丹松漠都督李尽忠与内兄孙万荣终于忍无可忍，他们举兵攻陷营州，将州库中的粮食劫掠一空后，分给契丹各部，便准备远遁草原。
圣皇陛下闻言大怒，命赵文翙及曹仁师、张玄遇等28将，率领十万大军分三路进剿李尽忠。
谁成想，当年八月，曹仁师的中路大军遇伏兵败，张玄遇的左路大军两万余人追击四百余里却没有遇到契丹主力。
而赵文翙的右路大军，共计三万余人，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三万人，失踪了？”李重润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的，直到一个月之后，一名自称是赵文翙手下名叫黄直的士兵找到狄公，我们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此事乃是突厥太子莫辍的谋划，他命其麾下的猛将哈日勒，率领他的亲卫鹰师，伏击并全歼了赵文翙的两万大军。”
“这怎么可能？”李重润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无名，要知道，契丹的鹰师只是一只偏师，其主要的职责便是护卫契丹太子的安全。
即便是伏击战，按照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属于二线杂牌部队的鹰师，以六七千人全歼三万武周军队，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除非出动突厥的主力部队虎师，或许才有这个可能。
但虎师直接隶属于突厥大可汗管理，即便是太子也没有权力调动。
“是的，这不可能。”
苏无名也赞同李重润的想法，他点着头说：“因此，我和师父仔细检查了战场上阵亡士兵的尸体。
后来又走访了附近的柳林镇，这才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