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吴三桂这人,为了利益,敢卖关、敢卖父、敢卖君,敢卖天下万民,那么也一定会卖了满清!
这样的枭雄很对他胃口。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皇帝不是踏在尸骨上的?
如此无君无父无耻之人,在大争之世,定能与满清争锋天下,成就万世基业。
于是自降吴以来,就多次诱导吴三桂起兵反清。
甚至在当年吴三桂起兵时,刘玄初就劝诫吴三桂应该奉朱家皇帝这面大旗,召集天下人心。
可吴三桂竟然拘束于腐儒口中的“道德”,担心“篦子坡之事”重演?!
你吴三桂还怕世人说?!
朱家皇帝就是一面旗,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就丢一边。
等大业一成,他朱家皇帝但凡想留个种,只要脑子还正常,就知道天子大位,想不禅让也得让,肯让他老朱家禅让善终,那是吴家心善!
要是心狠,病故、掉水、走水、盗寇……想怎么死还不你老吴家说了算?
只要事成,自有大儒为我辩经,何须担忧天下悠悠之口?
读书人是最没有骨气的,君不见,世修降表衍圣公乎?!
所以,当看见吴三桂的孙子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厚颜,倒是挺合他胃口。
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怎样,能否超越他的祖父。
“哦,是这样啊。”
刘玄初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吴世璠脸也不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叉开话题。
“依礼,世璠是要拿束侑求师的。”
说罢,掏出身上的锦盒,拿出盒子里的小蓝丸,然后双手奉上。
“此物乃王府秘药,能壮骨生筋,于老师最是滋补,最是适合,请老师莫要嫌少。”
接着又吩咐吴安,等会从府库里准备好人参、鹿茸、香蕈等名贵山珍药材给刘玄初送去。
说罢又撩起绔摆,手脚麻利地就要跪下行拜师礼。
弄得刘玄初赶紧侧身,伸手虚扶。
“殿下不可如此,殿下是君,君不跪臣。臣算收下殿下便是。”
呐,你说的啊!
吴世璠其实也没打算跪,只是做个姿态,便很自然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的吴世璠,两眼发光地看着刘玄初,好似眼前的老头是一个绝世女子,急匆匆地问道。
“老师,你准备教我什么?”
“兵法?韬略?整军?安邦?治吏?”
“哦,我都不会。”
“啊?!”
吴世璠傻眼了。
刘玄初双手一摊,笑了笑。
“我只是一个秀才,你说的那些,我要是会,还能只是一个秀才吗?
见对方眼里满是惊愕,刘玄初又逗着吴世璠。
“要不,我教你五禽戏吧,也算是我这个少保不白领俸禄。”
直娘贼,你哄小孩啊。
吴世璠心中暗骂道,不行,不能让他那么得意。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郭壮图不愿支持推广甘薯之事,就把这事的说了出来。
特别说到了郭壮图在知晓甘薯后,前后态度的变化。
本以为这种事情能难倒刘玄初,或者是等他胡扯后给他下个马威。
未曾想,刘玄初听后却淡淡地说了句。
“哦,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