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璠不理刘玄初的拒绝,坚持要送他回城外的别院。
……
刘玄初没住在昆明城里,而是住在离城十几里外的小村落中,特意起的一个草屋别院里。
在刘玄初拒绝王府医师后,只是要求吴世璠送他回家休息。
等到刘玄初城外的别院时,院子仅有一名身材魁梧的下人,拿着把扫帚在打扫庭院。
听到刘玄初回来了,房屋里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闻讯走出来迎接。
“老师,您……”
看到有外人在场,少年顿时缄口不言。
见刘玄初流着虚汗的样子,就知道是老毛病犯了,在瞪了吴世璠一眼后,招呼几人把刘玄初扶进屋子坐下歇息。
随后倒了杯水递给刘玄初,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罐,倒出几颗药丸给刘玄初就水吞下。
见刘玄初已慢慢的缓了过来,青年在伺候刘玄初上床歇下后,刚关上房门,就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各位请回吧,家师要休息了。”
吴世璠没想到,眼前这少年如此不客气,连喝口水都没打算招呼,顿时少年心性也上来了。
“凭什么?他是我老师!你知道我是谁不!”
少年冷哼一声。
“知道,磨盘山没死成的满清平西王孙子嘛。”
嗯!
磨盘山没死成?满清平西王?
两个词说的内容都对,但加起来,怎么听,口气都怎么不对!
这小子,不对劲!
吴世璠立刻换上一副嘴脸,向少年拱了拱手道:
“我听足下称呼刘大人为‘家师’,巧了,我也是刘大人的弟子,那足下就是我师兄了。”
“在下吴世璠,向师兄问好。”
吴世璠老老实实地向少年行个礼。
少年见眼前吴世璠被他冷嘲之后,居然没有生气,还主动行礼问好,颇感意外。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少年也拱手回礼道:
“在下李……姓段,你叫我润兴则可,尚未加冠取字。”
吴世璠倒是没去注意少年的言语,只是高兴地喊了句“润兴兄”,然后就拉着少年扯来扯去。
在发现对方口中,好像得不到什么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吴世璠则向对方告辞,并嘱咐道:
“老师如果醒了,请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并且表示,老师身体又不好,本应遣人伺候左右。
可刘玄初生性淡薄,不喜嘈杂,如今有师兄随侍在旁,自然是最好不过。
并且强调,要是需要人手服侍,遣人来说一声则可。
等吴世璠离开后,跟在身边的吴安凑近了过来。
“少爷,在刘少保院子里打扫院子那个下人,步伐稳重,眼神犀利,手下是有功夫,应该是军伍中人。”
大户人家里的下人有功夫,不奇怪。
可刘玄初不是大户人家,又是文官,更重要的是刘玄初虽被冷落,但不表示会放任他被山贼、盗匪、刁民欺负,也没必要雇佣武人当下人。
“嗯,有古怪。”
“那个老师的学生,说的那番话,我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吴世璠转过头对吴安吩咐道。
“大伴,老师家里那两个人,你去摸摸他们的底。”
与此同时,刘玄初庭院里的扫地下人,走近站在门口目送吴世璠远去的少年道。
“殿下,他就是狗贼的孙子,杀了他,狗贼就绝后了!”
少年把眼光收回来后,对下人说。
“许叔叔,我都说了,别叫我殿下,叫我润兴则可。”
“至于这个人……暂时杀不得。”
下人顿时激动地喊到:
“殿下,毋忘先王匡扶汉室的遗愿啊!”
少年回过头来,望着眼前这个抚养他成人、教他武艺的中年人,眼神坚毅,口气笃定道。
“许叔叔,我们从腾越翻山越岭来到昆明,不是来享福的,润兴绝不敢忘父王遗志!润兴宁死荒徼,也绝不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