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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通道当中。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曾经无数次有过这个疑问,但记忆鲜少能给他答案。
记忆是一个精巧却脆弱的事物。
战士曾听人如此评价过,但他已经忘记了是谁在何处说出了这样的话,就像他已经忘记了大多数事情一样。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的记忆变得靠谱了些许,一些画面从无光的深海中浮现了出来,就如同水槽中泛起的水藻残渣。
他成功地回想起了一切的开始:在那个被浓稠黑暗笼罩的大厅当中,他将自己的兄弟踢出了窗外——一个有趣的退场,时至今日,这仍然能让他莞尔。
“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小东西。”他对着一片红蓝相间的羽毛说道。羽毛,或者说,迷你马格努斯,以愉悦地尖叫声回应。
这个来由和目的都不明的造物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后化作了一对羽翼,如同泰拉传说中的天使一般美丽,与战士的脊背融为一体,他的身躯也变得更为庞大,如同巨神一般屹立在大地之上。
现在,战士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他有力的翅膀拍打了几下,径直把他带向头顶的湮灭光束。
这是通往下一个时空的通路,也是执行计划,将多姆妮卡困死在时空循环中的途径。
于是,他向着湮灭开始了飞行。
在即将陷入黑暗之前,他听到一个声音呼唤着一个名字。
安格隆。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名字。
...
安格隆不再是躲避着多姆妮卡仆从的追击,相反,他在不同的位面和维度中狩猎它们,并将每一个见到的敌人——不论形态——全部击杀。
渐渐地,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时空在安格隆的眼前模糊了起来,直到周围的景色已经不再能够对神经造成感官刺激。
它们变成了身体两侧的墙壁。而失去了名字的目的地,就是隧道尽头看得见却永远无法抵达的光芒。他能感受到无形的重力,随着他每次经过的一个时空,这重力都会一点点增加。然而,这同样限制了多姆妮卡的行动——随着安格隆体感沉重的增加,追兵的强度和速度也在以同样的比率下降。
这是某种来自于更高维度的神秘影响吗?安格隆起初还会思考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
有些时候,安格隆想要放弃,因为敌人似乎永远无穷无尽,而他只能不断地杀死它们,永远看不到尽头。他的身体不会疲惫,他的武器在损坏后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但他的精神却在一点点磨损。
每每就在他的灵魂要滑向可怖的深渊时,一根锁链将他拉回了平地之上。就像是在角斗场中那样,炽热的鲜血,他兄弟的鲜血,顺着锁链流淌到了安格隆的手臂之上,温润了他因为孤离而早已变得冰冷的肌肤。
他能再一次地在脑海中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令人安心,如同激流中巍然不动的磐石。那个声音对他说: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