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感到无形的黑暗将自己自下而上束缚,他知道这无疑是危险的,但却无法从其中逃离。
那黑暗并非无光的浓雾,而是无数画面交织形成的高速重影。在它的当中,多恩看到了无数张面孔:他的父亲,他巴尔的兄弟,在阿尔法瑞斯矛下被刺穿的阿坎姆斯...每一名在他身侧阵亡的、为他牺牲的、他没能救下的兄弟和子嗣,以及那些勇敢而忠诚的凡人。
无数张面孔异口同声:
“你辜负了我...”
一点点,又一点点,罗格·多恩感到自己正在接近破碎的边缘,如同一艘失去动力,不断沉入深海的潜水艇,马上就要被不断增大的水压毁灭。
犹如突然散开的黑云中射下的阳光,多恩感到了一只温暖的手在触摸自己的面颊。
...
他本来应当感到疼痛。连续不断的自我施虐,已经导致整个一侧脸颊的感官消失了。至少罗格·多恩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却奇迹般感受到了温暖,细腻的皮肤,轻柔的抚摸,就好像久旱之后降临龟裂大地的甘霖。
他发觉自己不再流血,真实的触感再次回到了皮肤之上。遮蔽视线的黑暗在一点点褪去,他逐渐看得清自己周围的事物了。
最重要的是,那些对他说话的面孔,一个个都化作了风中的砂砾,悄无声息地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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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多恩发出了剧烈的喘息声,大口地吸入了努凯里亚干燥的空气,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网膜自动将光线变暗,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多恩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是什么在抚摸自己的脸颊。
一个婴儿。一个正以他巨大的肩甲作为支撑点,攀附在他的上身,同时好奇地用双手玩弄他的右脸的红发婴儿。
凡人的婴儿不应该长出头发,更不会有着接近成年人的成熟体态。在他纯真无暇的眼眸当中,倒映出努凯里亚万里沙地的颜色,其上一切的奴役、流血、杀戮与背叛,都被这孩童的瞳孔所彻底净化。
“多...嗯...恩。多...恩。”
幼年原体已经发育成熟、但尚未得到充分锻炼的发声系统挤出了多恩的名字。
“哦...”泰拉禁卫官只能发出一声感叹,短暂地丧失了更为复杂的言语能力。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肩头的那个小东西,哪怕此时世界在他周围崩裂,都不会将视线从这里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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