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闪回,太原城中。
副留守王威、高君雅闻说刘弘基、长孙顺德私自招兵,便欲下令逮捕。武士彟急忙劝阻道:刘弘基及长孙顺德乃为唐公门客,其奉唐公之命募兵讨贼,有甚过错?
劝阻已毕,复又来告唐公,劝其小心戒备两位副留守。李渊便令武士彟带兵埋伏在宫城东门外,以备不测。留守府司兵参军田德平得知此事,欲往告发于王威。
武士彟威胁道:今城中全是唐公部下,募来新兵都归晋阳令刘文静所管。王威、高君雅只寄身副留守之位而已,其能奈何唐公?
田德平被其唬住,于是作罢。
李渊攻取长安,封武士彟寿阳县开国公,其后历任光禄大夫、礼部侍郎、黄门侍郎。李渊称帝后,又封其为义原郡开国公,列入太原元谋功臣之一,可免死一次。
武德年间,武士彟历任库部郎中、检校并钺将军、检校右厢卫、工部尚书兼判六尚书事。参与创制唐朝典章制度,故晋爵为应国公。
赵郡王李孝恭谋反,李渊召还长安审讯,令武士彟任检校扬州都督府长史。玄武门之变发生后,武士彟奉调入京,后改任豫州都督。
闪回结束,至此李孝常谋反被杀,李世民改派武士彟出任利州都督。
武士彟于是携带家眷,就任利州。在此期间,成都人袁天罡来其府上,武士彟待为上宾,命妻子杨氏出见。
袁天罡一见其妻大惊,断言道:夫人骨相非凡,定生贵子!
武夫人闻而大喜,乃命家人将二子武元庆、武元爽领出,请袁天罡相之。
袁天罡摇头道:此二子皆可官至三品,不过是保家之主,不算大贵。
杨氏甚不甘心,又唤长女武顺。
袁天罡相罢说道:此女虽至大贵,而不利于其夫。
当时次女尚在襁褓,杨氏复命保姆抱出,身作男孩打扮。
袁天罡一见,大为震惊道:此子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但可惜身为男子。
武氏夫妇齐声问道:若为女子,又当如何?
袁天罡断然答道:若为女子,则前程不可限量,将来必为天下之主!
武士彟闻言失笑:自三皇五帝以来,何曾听说过女子可为天下之主?先生醉矣。
袁天罡见其夫妇不信,便不再言。此被褥中次女,便是武则天。
贞观初年,太白金星多次在白昼出现。
太史令李淳风因此占卜,得其卦辞道:女主昌。
此时民间又广传《秘记》之言称: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唐太宗听闻此谣,非常不悦。其后忽有一日,太宗大宴玄武门政变群臣,聚饮畅言。时有负责守卫玄武门左武卫将军、武连县公李君羡,在席间道出自己小名为“五娘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宗李世民闻说“五娘子”之称,又因其官邑属县乃是武连县,其中带有一个“武”字,由是大为猜忌,终于寻个无关痛痒罪过,下诏将其诛杀。
多年以后,武则天入宫,被封为才人。
太宗忽忆及当年曾枉杀李君羡之事,便私下问李淳风:《秘记》所言,实可信乎?
李淳风奏答:臣仰观天象,俯察历数,发现此人正在陛下宫中,不出三十年将为天下之主,将李唐子孙屠杀殆尽。
太宗不以为然:既如此,将凡有嫌疑之人统统处死如何?
李淳风答道:此乃天命,不能违背。既天数已定此人未来必能称王,陛下岂能杀之?若勉强牵扯,亦只能徒杀无辜而已。况三十年后,此人已老,也许心存善念,祸害甚小。如今即便处死,则上天或降下更为强大之人,恐陛下子孙将无一幸免矣。
太宗闻言半信半疑,也便不再过问此事。
闲言道罢,书归正本。且说唐太宗有志建立盛世,留意选贤任能,命魏徵为尚书左丞。魏徵直言不讳,前后上谏两百多事,太宗全然接纳。
当时便有近臣妒忌魏徵受宠,遂以其为亲戚谋私献谮。太宗便使御史大夫温彦博按察此事,发现皆系子虚乌有,皆属诬陷。
温彦博遂言于天子:魏徵不存形迹,未能远避嫌疑,心虽无私,亦有可责。
太宗遂令温彦博责让魏徵:自今宜存形迹。
魏徵入奏:臣闻君臣同体,宜相与尽诚;若上下但存形迹,则国之兴丧尚未可知。
太宗瞿然:吾已悔之。
魏徵再拜:臣幸奉事陛下,愿为良臣,勿为忠臣。
太宗便问:忠、良有异乎?
魏徵答道:稷、契、皋陶,君臣协心,俱享尊荣,所谓良臣。龙逄、比干,面折廷争,身诛国亡,所谓忠臣。
李世民闻而大悦。
太宗神采英毅,见识超人,故群臣进见者皆失举措,恐失言获罪。李世民知之,每见有人奏事,必假以辞色,和蔼可亲,并谓公卿:人欲自见其形,必资以明镜;君欲自知其过,必善待忠臣。苟其君愎谏自贤,其臣阿谀顺旨,君既失国,臣岂能独全!如虞世基等谄事炀帝以保富贵,炀帝既弑,世基等亦诛。公辈宜用此为戒,事有得失,无毋尽言!
闻听此谕,当即便有人献策:陛下宜命秦王府旧兵尽除武职,宿卫大内。
太宗道:朕以天下为家,惟贤是与,岂旧兵之外,皆无可信者乎!卿之此意,非所以广朕德于天下也。
如此拒之,却也不以为忤。
帝尚节俭,又谓公卿:昔禹凿山治水而民无谤讟者,与人同利故也。秦始皇营宫室而民怨叛者,病人以利己故也。夫靡丽珍奇,固人之所欲,若纵之不已,则危亡立至。朕欲营一殿,材用已具,鉴秦而止。王公已下,宜体朕此意。
由是二十年间风俗素朴,衣无锦绣,公私富给。并兼君明臣贤,国力大盛。
镜头转换,按下大唐,复说突厥。
突厥既强,敕勒诸部分散诸地,与突厥杂处,有薛延陀、回纥、都播、骨利干、多滥葛、同罗、仆固、拔野古等十余部,臣属于西突厥曷萨那可汗。
曷萨那对敕勒诸部征税无度,敕勒各部怨声四起,先后叛走,推举契苾哥愣为易勿真莫贺可汗,居住贪于山北。又推薛延陀乙失钵为也至小可汗,居住燕末山北。
西突厥至射匮可汗之时,兵势再强。二部又去掉可汗称号,向其称臣。回纥等六部居住在郁督军山,隶属于东突厥颉利可汗。
西突厥至统叶护可汗之时力量削弱,乙失钵之孙又帅部落,向东臣服颉利可汗。不久颉利政治混乱,薛延陀与回纥、拔野古等部相继叛离。
颉利派兄子欲谷设带十万骑兵前去征讨,回纥酋长菩萨迎战于马鬣山,以少胜多,大败欲谷设,追至天山,俘获其大部兵马,回纥势力因此大振。
薛延陀也攻破颉利四设,颉利可汗势力更衰。天又降大雪数尺,百姓饥饿,颉利可汗害怕唐朝乘机进攻,带其兵马潜居朔州。
贞观二年初,众臣请击突厥,太宗以新与结盟攻之不义,乃罢。
便在此时,西突厥统叶护可汗与大唐和亲,派真珠统俟斤随唐使李道立朝贡长安,献上万钉宝钿金带和五千匹马,并迎娶唐宗室公主。
东突厥颉利可汗不欲两国和亲,由此不顾国内大困,屡次兴兵入寇,又派人威胁统叶护道:迎娶唐朝公主,休要从东突厥境内经过!
统叶护大忧,由此未能与唐公主成婚。
薛延陀、回纥、拔也古、同罗诸部趁机而起,共推薛延陀首领夷男为真珠可汗,并接受唐王朝册封;东突厥突利可汗也暗中与唐联络,表示愿意归附。
由此唐朝反击突厥条件,已经成熟。
突利可汗建牙帐在幽州之北,统治东部地区。因所辖奚、霄等数十部大多叛变,纷纷投降唐朝,突利可汗不能禁止,故被其叔颉利可汗厉言责备。
颉利斥责已罢,复派突利前去讨伐薛延陀、回纥叛军。
突利可汗战败,自己逃回。颉利大怒,将突利囚禁十多日,并加以鞭挞之刑。突利因此生怨,回到牙帐之后,反叛颉利可汗之意已决。
其后颉利可汗欲侵唐朝,派人向突利征兵,突利非但不给,反遣使上表唐太宗,请求率部南下,加入唐朝。颉利闻知大怒,由是带兵攻打突利,突厥内战便起。
贞观二年四月,突利派使来唐,请求援助。
太宗召集大臣讨论,因问道:朕与突利约为兄弟,今其有急,不可不救。然而前在渭水与颉利亦结盟未久,如此奈何?
兵部尚书杜如晦奏道:戎狄无信,渭水之盟犹如一纸空文,当不得真。今其内部相攻,陛下若不因其乱而取之,待彼二部和好,后悔无及。夫取乱侮亡,古之道也。
李世民又看长孙无忌,此番无忌不语。
恰在此时,契丹酋长叛离突厥,带领部众降唐。颉利可汗随后亦派使来,请求唐朝归还契丹酋长,自愿以唐朝叛徒梁师都交换。
唐太宗决意与突厥开战,便对来使说道:契丹与突厥本来不是一族,今其自愿归附我大唐,你突厥何故索之!梁师都本是中国之人,盗我土地,暴我百姓,突厥受而庇之,我兴兵致讨,辄来救之。彼如鱼游釜中,何患不为我有!假使不得,亦终不以降附之民易之。
突厥使者见唐天子态度如此强硬,只得回报可汗。
唐太宗便下敕令,先去招降梁师都,恕其叛国之罪,命其率众归降。梁师都不肯,太宗复诏命夏州都督长史刘旻、司马刘兰成,使其设法逼迫梁师都投降。
刘旻奉旨,遂遣小股骑兵践踏梁师都庄稼,且派人施行反间计,使梁师都君臣相猜。
梁师都部将李正宝等策谋擒杀梁师都,事泄后被迫降唐。
刘旻见此,以为时机已到,上疏奏请出兵。唐太宗即遣右卫大将军柴绍挂帅,殿中少监薛万均为副,又派刘旻据守朔方东城,共同进伐。
梁师都闻报大惊,遂先下手为强,引本部军直至夏州,欲先下其城,使唐军失据。
唐将刘兰成偃旗息鼓,按兵不动,梁师都攻之不克,又粮草不足,只得趁夜退兵。便在此时,刘兰成全军开城追击,因而大败梁军。
突厥发兵救援梁师都,无巧不巧,在距朔方数十里处,正遇柴绍大军。
柴绍率军奋勇出击,雪夜设伏,大破突厥军马,复乘胜而进,包围朔方城。突厥不敢救援,城中食尽。梁师都从弟梁洛仁率本部军哗变,诛杀梁师都,举城投降。
隋末最后一路反王梁师都,就此亦告消亡,历时一十二年。
唐军既克朔方,便为反击突厥奠定进军基地。捷报传至长安,太宗李世民大喜,乃以其地设置夏州。柴绍转升左卫大将军,升梁洛仁为右骁卫将军、朔方郡公。
便在此时,西突厥内部生变,统叶护可汗被其伯父莫贺咄杀死,自立为侯屈利俟毗可汗。部族百姓不服其统治,弩失毕部自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然而泥孰不应。
统叶护可汗之子至力特勒为避杀身之祸,逃到康居,泥孰派人将其迎回,立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由此便与莫贺咄互相攻击,烽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