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关这么久,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趁两人离得远,趁虚而入得到墨白的心,但以她对墨白的了解,若是她当真在军营里向墨白坦白了自己的性别,那么墨白只会让她赶紧离开军营。
或许他不会检举她犯下欺君之罪,但军队纪律严明,明文规定前线不允许有女兵出现,遵纪守法的墨白一定会将她赶出军营。
经过多重考虑,俞桃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墨白,试图等到回京后,她再找机会和墨白坦白。
十几天的路程,墨白愣是拖着大部队十天便抵达了京城。
刚进城门,军队就受到了城民的夹道欢迎,墨白受降北狄十万大军的事迹早已传回京城。
若是寻常人断不敢接受如此一支庞大队伍的投降,而墨白却有这份胆识和魄力,不仅铲除了北狄内部动乱,还将叁部整合成功收编,百姓们对这位从未有过败绩的战神又是崇敬又是爱戴。
只是墨白的心思早就飞进皇城里了,他快马加鞭回到家里,国公府家眷和送行时一样,在府门口等待着墨白的归来。
见到许久未见的父母,墨白甚是激动,当即便要跪地行大礼,却被夫妇俩诚惶诚恐地扶起,夫妻二人心情十分复杂地看着墨白,目光欣慰又不舍。
墨白不知父母心中所想,意气风发道:“儿子一路风尘仆仆,待儿子回颐澜院沐浴过后再向父亲母亲请安,陛下今晚宴请百官,儿子随父亲母亲一同入宫。”
“诶,好,好,快去吧,去吧。”国公夫人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儿子远去的背影。
当初奉陛下的命,将墨白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至今,月底墨白便年满二十,届时皇帝也会昭告天下,迎回自己这位五皇子。
国公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虽说自墨白小时起,他们便是把这个“儿子”当做主子来侍奉,但墨白却是个极孝顺的儿子,养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这是好事,你这又是闹的哪出!”镇国公低声喝止了夫人的眼泪。
夫妻二人回到正屋,国公夫人伤感了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拭泪,“你说这辛辛苦苦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当初本以为只是伺候主子,兴许是他见天儿一口一个母亲的,日子久了竟当真把他当做儿子了。”
“住嘴!你说出这样的话,是想让国公府给你陪葬不成!他是什么人,他是龙子!他的父母岂是你我能担得的!”镇国公横眉冷目地训斥道,话虽这样说,但他心里同样不好受。
毕竟墨白打小跟着他学武,他从未见过比墨白更有天赋的人,天生的将才领袖,他一路看着墨白走来,心里自然是骄傲又欣慰。
“他是君,你我皆是臣,你说这种话也不怕掉脑袋!陛下早有让他认祖归宗的心思,只不过碍于当初大师的告诫,这才捱到如今,墨白如此有天赋,甚至比养在陛下身边的几个皇子都不差!你说,陛下会甘心让他一辈子做个将军王侯?!待他二十岁一满,想来日后便不再是你我能考虑的了……”
说到最后,镇国公长叹了口气,满是怅然。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墨白却将这一切听个正着。
墨白卸下一身沉重的铠甲,简单梳洗沐浴过后,便前往主屋,遣退了准备通报的下人,谁知走到正屋尚未进门,便听见令他震惊万分的话。